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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断抛下了一群茫然的长老。
云谷学宫, 木春堂前院。
一群弟子正在打坐调息,刹那间, 迎面袭来一阵劲风。
众人惊得刚睁开眼, 就听隔壁玄天学宫那位第一剑修一声暴喝:“乔乔?”
一见来人是楚湛,周洛瑶立即给他指路:“楚师兄别着急, 乔乔没事!她在那边跟长老们叙话呢!”
与此同时, 正在跟两位长老交谈的林月乔,还在沉着淡定地解释自己对腕铃的猜测:“它植入的意念强弱,似乎跟主人的灵力修为都不相干,我猜想,应该是跟操纵腕铃的人,在植入意念那一刻的念力强弱有关系。或许是因为林月峰对楚湛的恨意,已经达到了他自身的极致, 所以才导致长老有了如此强烈的情绪,毕竟从前我爹用腕铃教训我的时候, 我就能够挣脱控制,如果操控者意念不够强势,甚至无法将意念打入对方体内,我爹就有过很多次因为心虚没能成功把……”
“乔乔!”
身后忽然传来楚湛的呼唤。
林月乔一愣,立即甩头转过身。
见林月乔没有外伤,且行动反应都很灵活,楚湛提着的心才落下来,他大步走上前,轻声询问:“没吓着吧乔乔?头发怎么散开了?”
林月乔呆愣了几息,倒吸一口凉气,急忙上前一步,歪进小傻子哥哥怀里,开始可怜唧唧地哼哼,一副吓得不能自理的柔弱模样。
身后二位长老:“……”
这小姑娘怎么突然判若两人?
楚湛一个眼刀看向孟长老:“师父为何将师伯引来这里?乔乔会害怕的。”
孟长老挑眉:“你这位邻居方才明明勇武过人,直到你来了,她才开始害怕。”
“哎呀!”林月乔赶忙用嗓音盖过身后长老的调侃:“哥哥!我可吓坏啦!”
“突然吓坏”的林月乔,被楚湛抱去了安全的地方。
-
林月峰被随后赶来的医修长老暂时保下了性命,送回林家时,还有一息尚存。
当天晚上,两个学宫的长老们带着上百位弟子,一同来到林家作证。
林月峰偷袭长老,险些害死大半个学宫的弟子,最终自食恶果。
学宫没有追究林家的责任,毕竟这种蠢事明显是这少年自己的主意,且腕铃已经成了死物,用不着担心林家报复。
陆长老虽然是受害者,却还是怜悯林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便送了些保重身体的丹药,安抚其爹娘,望二人节哀。
孙婷看见林月峰被从马车上抬下来,就一口气没提上来,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林惠丰一盆凉水泼醒。
刚清醒过来,耳边全都是林惠丰的咒骂声。
她也不理会丈夫的责骂,连滚带爬扑到床边,注视床上半死不活的儿子。
林月峰被医修凝聚了识神,封住了痛感。
但他伤势太重,无法治疗,靠玄天学宫的丹药续命,最多也只能活两三日。
他感觉不到疼痛,但只有眼珠子能动,耳朵能听。
孙婷看得出儿子惊恐的眼神,立即强作镇定,握紧儿子的手,哄他说没事的,一定会给他找最好的医修治疗。
在她身后,林惠丰还在来回踱步,疯狂叫骂。
林惠丰觉得儿子遭此横祸,都是因为孙婷没有依着儿子替他出那口恶气,才酿成此等大祸。
他把一切罪责推到妻子身上之后,又开始骂孙婷教子无方——
生个女儿不知廉耻,与个傻子私定终身,生个儿子又冲动易怒,英年早逝。
床上的林月峰听见“英年早逝”四个字,吓得眼睛都睁大了,仿佛想要告诉父亲,他还没有死。
然而,刚要安慰他的母亲,忽然被林惠丰拽去一旁教训。
“我今日就要休了你这乱拿主意的丧门星!”林惠丰对着唯一能背锅的妻子泄愤:“自己肚子不争气,唯一的儿子也教不好,我去街上随便挑一个娶进门,也比你强上百倍!”
床上的林月峰双瞳激烈震颤着。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无助,让他比剧痛时还绝望。
他还没咽气,他爹已经打算好下一轮娶妻生子了。
不知为何,林月峰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次,父亲陪着他在院子里堆雪人。
一直蹲在角落里的林月乔,时不时会眼巴巴看向他们父子俩。
等他们的雪人快要堆好,八岁的林月乔忽然假装路过,然后举起手里的石子,故作惊喜地笑道:“你们是不是还没找到雪人的眼睛呀?看!我找到两颗一样大的石头哦!”
林月峰识破了林月乔想要跟他们一起玩的心思,他立即大声让林月乔别捣乱,自己一边玩去。
林月乔没有回嘴,只是张着嘴仰头看着父亲,满脸期待他会留下她。
跟从前无数次一样,父亲选择了专心陪伴他,让林月乔自己去玩。
当时的林月峰得意极了——林月乔就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别想着跟他平起平坐,更别想抢他的家业。
但此时此刻。
林月峰忽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林月乔小时候动不动情绪夸张的笑闹打滚,引起爹娘的关注。
或许,并不是为了抢他那点吃穿用度。
她那时还不到十岁。
没了爹娘的关心,就没有了活下去的依仗。
渴求关爱,是尚不能自立的孩子的本能。
就像此刻的他一样。
她只是怕爹娘忘了,她还在这个世上。
好想要被爹娘看见。
林月峰的双瞳逐渐停止了震颤,不多时,便断了气。
像是有所感应,孙婷猛地推开林惠丰,冲到床边:“阿峰!”
林惠丰听妻子的哭嚎如此悲惨,心头一拧,慌忙也走过去。
他探头一看,刚好瞧见儿子死不瞑目的视线,直勾勾盯着他的脸。
林惠丰猛一激灵,忽然间,他嘴角左侧抽搐起来,朝下歪斜,张嘴似乎想要叫喊,却发不出声。
“砰”地一声闷响。
孙婷一转头,就见林惠丰已经跌倒在地。
-
亥正末刻,林月乔依旧窝在楚湛怀里。
她时不时哼哼两声,表示自己还没睡着,以免楚湛把她抱去耳房,跟她说晚安。
“乔乔还怕么?”
“怕!”
楚湛继续轻轻拍哄。
感觉到楚湛侧头看向其他方向,林月乔抬起脸看他。
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床上。
“哥哥是想留我在这间屋里歇息吗?”
“不,我是在想……”
林月乔急忙打断他的回答,换了个问法:“哥哥怎么还不抱我去床上歇息?是抱不动吗?”
楚湛笑了,他垂眸闷声回应她的挑衅:“你要是六岁的时候问这种问题,哥哥确实心里没底。”
林月乔没忍住也笑出来,捶了他一拳,反驳:“我那时候只是脸比较胖,其实抱起来不怎么沉的。”
楚湛还在笑,但没有反驳。
“干嘛不说话?”林月乔凶道:“楚湛,我发现你怎么净记得我小时候出糗的事情呢?你就不能记些好的事吗!”
“这算什么糗事?”楚湛严肃反驳:“你那时候很可爱。”
林月乔狐疑地斜眼看他:“是因为我那时候特别可爱,你才特意记得那时的我抱不动?”
楚湛无声笑出一排小白牙,别过头想要逃避审问。
林月乔掰回他的脸:“所以你就是记得我那些糗事!”
“不是的。”楚湛清了清嗓子,认真解释:“因为你那阵子不知道听说书的讲了什么故事,总要玩那个,那个行刺公主的游戏,要哥哥抱起你,从南边那条巷子,一路飞奔到北边那家糖铺子里躲避刺客,顺便买三串糖葫芦,你两串我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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