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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是眼睛偶尔眨一眨,实在不像个活生生的人。
对了,周少爷是她生下的儿子吗?
瞧二者模样,仿佛是有几分相似。
可这周老爷的大老婆对周少爷却并不热络。
周少爷对简初柒、桓慕珩等人的到来不满。
“爹,你请他们来我们家里做什么?!让他们离开!”
“不得无礼!”周老爷训斥道:“这位可是从上海来的,桓家桓二爷你可知晓,客人身份尊贵,岂容你放肆,给我道歉。”
周少爷哪知道什么桓家什么二爷,他一向不理生意上的事情,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
但既然周老爷已沉下脸,稍显不悦,周少爷便立刻收敛,不情不愿地道歉。
陈二言道,他们爷对茅山术法感兴趣,这才借此一观。
不过既因此麻烦了周老爷,之后也定会有所补偿。
周老爷笑容满面,忙道不介意、不介意。
说实话,他若能借此搭上桓家这条大船,那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茅阳开始问话:“周宅到底发生了何事?”
周老爷叹口气道:“唉,还不都是我儿子惹得祸事,一个月前,他看上一位女子,并将其娶回家中,成了亲。”
“然而不到半个月,我这儿子……唉,他又出去寻花问柳。”
“那女子性格刚烈,眼底容不得沙子,时常为这事儿与我儿子争吵。”
“终于有一次,两人吵架太过,在我儿子离开以后,我那儿媳妇一时之间想不开,在、在房间里割腕自杀了。”
“从那以后,周府就怪事不断,家宅不宁,我本来有三个姨太太,其中一个,在两天前惨死屋内……血流了一床。”
“我夜晚睡下,也总觉得屋外有人、不,是有鬼,她在盯着我,从门外再到床帐外,一次比一次靠近,如果不是……”周老爷满脸惊恐。
讲到这里,他的手摸了摸腕上戴着的佛珠,继续道:“这是我在长福寺从慈生大师那里求来的佛珠,我儿子也有一串,如果不是这佛珠保佑,恐怕我们早就被女鬼索命了。”
“可道长你看看,这佛珠已经有好几个开裂了,我害怕再过不久,整串佛珠都会裂开、碎掉,到时候……”
他和儿子就真会没命了。
茅阳接过周老爷小心翼翼递过来的佛珠,细看,确实已有四、五颗出现裂纹。
他道:“周少爷的佛珠也是如此吗?”
周少爷连忙点头:“没错,我佛珠裂开的比我爹多,道长,今晚你一定要救命啊,除了那女鬼!”
茅阳点头,说他今晚会在周宅住下。
简初柒听了一圈周老爷和周少爷的说辞,他还留意了一下那位周夫人的表情,发现周老爷在讲女鬼来索命时,周夫人的嘴角似乎勾起一点讥讽的弧度,但很快消失不见,人仍像一根木头桩子,好似他的错觉。
简初柒突然开口:“那女鬼、哦,也就是周少爷的妻子,她姓甚名谁?家里又是什么情况?”
周少爷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周老爷略迟疑:“这位是?”
之前见他一直跟在桓二爷身边,又随桓二爷坐下,还被下人称呼七少爷。
“噢,这位想必是桓二爷的弟弟吧。”周老爷自认为猜对了。
简初柒看了桓慕珩一眼。
桓慕珩并没有否认。
简初柒便笑道:“是啊是啊,这是我哥哥~”
他还拉起桓慕珩搁放在小桌上的手亲密地晃晃。
一副他们最最好的模样。
桓慕珩任由他握住。
站在后面的陈二&陈三:“……!”
两人不禁再次感叹,爷对七少爷还真是格外不同啊。
见简初柒追问,有桓慕珩在身侧,周少爷也不好不回答。
他不太乐意道:“她叫赵小蝶,家里是倒夜香的。”
倒夜香?不会这么巧吧。
简初柒问道:“赵小蝶的爹是倒夜香的赵老头?”
“没错。”
“那个赵老头今早被发现死在收集夜香的木桶里了,你们知道吗?”
周少爷脸色难看道:“知道,她爹、赵老头肯定也是被赵小蝶杀死的!”
她不会放过任何人,在知晓赵老头的死讯后,尤其是这种死法,周少爷心中的恐惧不安达到顶点,所以他才跑去长福寺,再没有解决办法,他就要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幸好,他在长福寺外遇见了茅阳。
一个茅山道士,想必可以除掉赵小蝶这个女鬼!
茅阳皱眉:“赵小蝶为什么要杀死她的父亲?”
一般鬼魂寻仇,都是生前牵扯的事件,或者在死后有人冒犯。
这赵老头又为什么会被女儿变成的鬼魂杀死?
“你们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茅阳眼神怀疑,看向周老爷和周少爷。
周老爷神色尴尬。
周少爷明显不耐,扯起嘴角道:“人都已经死透了,道长,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请你过来,你捉鬼就是了,管她为什么杀死她爹,一个鬼,哪有理智可言。”
“话不是这么说。”简初柒手肘杵着桌子,一手撑着侧脸道:“赵老头死得惨呦,这女鬼一看就怨气深重,她真的是与你争吵后才自杀的吗?”
周少爷眼神闪了闪:“怎么不是,你怀疑我说谎?!”
茅阳还是那个问题:“这与赵老头到底有什么关系?”
周少爷嘴角抽搐一下,神情阴郁。
周老爷再次叹口气,道:“家丑啊家丑,这、这要从何说起,其实赵小蝶最开始本不愿进周家,但我儿子实在喜欢她,就去找赵老头。”
“然后,赵老头同意了,父母之言,赵小蝶再不愿意,也总是要听的,所以,她这才被抬进了我周府的大门。”
茅阳:“所以,赵小蝶是被逼嫁入你们周家?”
“你既然强娶了她,婚后又不好好待她,周少爷,这就是你的喜欢?”
简初柒:“说得那么好听干嘛,应该是赵老头将他女儿赵小蝶卖给了周家才是吧。”
更何况,“娶”进来成为这位周少爷的“妻子”这一点还有待证实,毕竟,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娶一个倒夜香老头的女儿为妻的人。
“真的是这样吗?”茅阳眉头紧皱。
周少爷不耐烦道:“是又如何,我本来想要纳那个女人为妾,她不愿意,非说要当我的正妻。”
“她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倒夜香的女儿,家里穷酸,她爹干的活还脏,也就是有几分姿色罢了。”
“我们周家虽然给了赵老头钱,但她后来也是愿意的,一袭红嫁衣,不还是进来了,她在周家,总比跟着赵老头倒夜香好吧。”
周少爷到底年轻,不比周老爷圆滑。
怕茅阳嫉恶如仇,看不惯他们行事,一气之下离开,周老爷忙道:“那赵小蝶不愿意为妾,我儿子不还是依她的愿,娶她进门了。”
“道长,您尽可以去问问,周家在一个月前定做了一件非常漂亮的红嫁衣,赵小蝶穿上,也是喜气洋洋的进了我们周家,绝没有强/迫这一说。”
“至于给赵老头钱财,那不就是彩礼么,哪能说是卖啊。”
茅阳面露迟疑。
周老爷再接再厉,他也能够豁出面子,站起身就要给茅阳跪下,求他一定要救命。
茅阳急忙搀扶起周老爷,这事儿便不再提及,他晚上留下除了那女鬼便是。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周老爷连连感谢。
简初柒暗自撇嘴,心道茅阳还是年轻。
周老爷这话便有漏洞,既然是愿意的,既然不是卖,那赵小蝶为什么还要杀死她爹?
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周少爷和周老爷相当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除非中间仍有隐情。
这么一通话术下来,茅阳显然被忽悠过去了。
简初柒凑近桓慕珩小声说:“二爷,我就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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