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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笑着鼓掌恭喜他,说他新的一年一定平安健康,财源广进。
他被感动的又想哭了,却怕丢人。
老板在那边插上了麦克风,调了个ktv一样闪烁的灯光。
刘芳在唱歌,唱着叶同尘没怎么听过的歌,她听见刘芳唱:“前方啊,没有方向。身上啊,没有了衣裳。鲜血啊,渗出了翅膀。我的眼泪,湿透了胸膛……亲爱的母亲,挚爱的朋友,我会坚定,好好的活……纵然带着永远的伤口,至少我还拥有自由……”
她回过头看见,灯光闪烁下刘芳脸上有泪水被照亮。
她的丈夫坐在沙发上望着她,眼眶通红通红,像是怕被发现在哭,抹了一把脸笑着和叶同尘、晓山青说:“小芳唱歌特别好,她年轻的时候还参加过比赛,我刚跟她结婚的时候就想送她去那个什么音乐学院,可惜我拖累她了。”
刘芳却抹了眼泪说:“我可不想去上什么音乐学院,我想买房。”她又笑了,和叶同尘说:“叶律师,我拿到赔偿款了,明年再攒攒说不定就能付个首付了。”
叶同尘望着他和刘芳,他们脸上都有泪痕,眼睛里却都闪烁着光,那是对生活的希望,明明他们活的这样苦,却还是努力的在过好每一天。
就像她唱的:纵然带着永远的伤口,至少我还拥有自由。
“那我要提前恭喜你了,刘芳女士。”叶同尘笑着和她说。
刘芳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
院子外,不知道哪里传来放烟花的声音。
叶同尘和晓山青齐齐扭头看向窗外,只见遥远的夜空一簇簇烟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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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所的年假一口气放了一个月,不用继续录节目,律所也不着急开门。
晓山青一直在忙着处理晓清静的后事和公司里的事,还有遗产的事情,虽然叶尘不要钱,只留下了抱一道观的股份,也需要办很多手续。
他这边忙着,叶尘那边却也很忙,每天见不到人,催促她去医院再做检查也没个回应。
顾宁三天两头来律所里堵人,求着叶尘去检查,但几次都扑空了,问晓山青,叶尘在忙什么?
晓山青也不知道,叶尘只和他说:接了个案子要出趟差。
具体是什么案子也没和他细说。
更奇怪的是,白安也忙的见不着人,跟他请了个长假说要回老家。
在顾宁的催促下,晓山青给叶同尘打了个电话。
倒是很快接通了,他听见很大的风声就问:“你在哪儿?怎么风声这么大?”
叶同尘说:“在墓地,怎么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事?”
墓地?
晓山青更狐疑了,什么案子需要她去墓地?
但没等他问,他就听见了白安的声音从叶同尘那边传过来。
白安说:“叶小姐,挖出来了。”
叶同尘就和晓山青说:“有什么事等我回去说吧,我很快就回去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晓山青一脑袋雾水,她和白安在干什么神神秘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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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里风很大。
这里是晓清静老家的墓地,叶同尘和白安来这里是为了挖坟。
她在晓清静的记忆里读取到,晓清静每一次转世都会带着他原身的遗骨——他死在塔林外的猫身遗骨。
他把自己原身的遗骨葬在祖坟的空白墓碑下。
叶同尘把遗骨接在手里,她的小猫变成一把骨头这么轻,她没有给小清静在塔林里留坟冢,因为她想小清静总有一天会离开,去过自己的生活,却没想到她的小猫带着自己的骨头漂泊一世又一世。
第82章
叶同尘带着晓清静原身的遗骨在当天就返回了杭市。
白安虽然不明白她要这具遗骨做什么, 却谨记着晓清静的遗嘱——他死后他的一切都属于叶尘,只要叶尘想要的尽量配合给她。
晓清静对他们一家子都有恩,所以白安希望竭尽所能的完成晓清静的遗愿,照顾好叶尘小姐。
回去的路上, 白安才问了一句:“叶小姐打算将这具遗骨怎么安置?”
“带回抱一道观。”叶同尘编了个借口说:“晓清静之前托付过我, 有机会将这具遗骨葬在抱一道观的公墓里。”
白安也就没有多问, 其实他连那具遗骨是谁的也不清楚,只知道从他爷爷跟着晓清静的爷爷开始,这具遗骨就葬在了晓家祖坟里, 想来应该是晓清静爷爷亲近之人的遗骨。
叶同尘也不全是在撒谎,她确实打算将晓清静这具原身葬进她的塔林坟冢之中, 他不想与她分离那就葬在一起。
更重要的原因, 是她想用这具原身的遗骨找到转世的晓清静。
她没有从晓清静的记忆里读取到他的转世, 或许连晓清静也不清楚这恶果的最后一世会转世成为谁。
加上叶同尘无法确定破解了换命禁术之后,晓清静这“最后一世”的转世会如何发展,还会不会带着从前的记忆?
她想要通过他的原身遗骨找到他转世的踪迹,就像晓清静找到晓山青一样,就像晓清静找到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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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杭市已经是下午六点多, 杭市天黑的很早,加上阴天,六点多天就黑的差不多了。
抱一道观景区关了门。
叶同尘给晓山青发了个信息报平安,让白安回去休息, 打算等天全黑透了,独自带着遗骨去道观里施法找晓清静转世的踪迹。
送走白安,叶同尘抱着装遗骨的匣子, 另一手开律所的门,背后街道旁蹲着的两个人突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是叶律师吗?”
“真是叶律师!我们可算等上您了!”
叶同尘扭头看见是一对夫妻, 两个人都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羽绒服戴着气球的毛线手套,男人戴着军绿色的耳罩,风尘仆仆的样子,不像是杭市本地人。
看样子是来找律师的。
叶同尘原本想说律所暂时还不开门,但看两个人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塑料袋子里还放着几块面包和鸡蛋,猜想他们从外地过来,自带着干粮在律所外等了不少时间了。
这么冷的天,叶同尘就先开了门请他们进去,她小心的想将遗骨匣子放到自己的卧室里去,又出来倒了两杯热水给他们:“先暖和暖和。”
“叶律师不要麻烦,我们不渴不渴。”女人站着不好意思坐,先接过一杯水递给男人,自己才接了另一杯水捧在手里暖和。
男人已经坐在了沙发里,也不说话。
之后的交谈,全是他妻子在和叶同尘说。
尤其是听叶同尘说:律所还没有开始上班。
他妻子就抱歉又焦虑的说:“我知道知道,今早过来的时候就见律所锁着门,道观的保安说了你们放假了,可我们是坐过车来的,来一趟很不容易,要不是真遇上了难事我们也不会大过年来打扰您……”她说着说着要哭:“叶律师您帮了那么多人,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沙发上的男人喝了一口水。
叶同尘有一瞬间觉得他不是四十多岁,而是三四岁,眼前这个女人也不像他的妻子,像老母亲。
直到女人声泪俱下的跟叶同尘说,她们千里迢迢的坐火车过来是因为她们的儿子抱错了。
沙发上的男人才语气恼怒的说:“抱错了十八年!我们养别人的儿子养了十八年,现在终于找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了,但对方死活不愿意换回来!我们要起诉他们家!还要起诉医院赔偿我们!当年就是医院搞错了,才让我们替别人养了十八年儿子!叶律师这个官司您一定要替我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