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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抱+番外(166)
作者:水目脸花 阅读记录
“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了。”晔剑开始自言自语。
“曾经你无比温顺,像只粘人的猫。我还记得,那个冬夜,你我本是在客栈各要了一间房。可取暖的炉子只剩一个了,你硬是要给我。结果到了半夜,你推开我的门来,说实在太冷了,希望我能容你在同一间屋子休憩一晚。
我自然是答应了。你打了地铺,翻来覆去,左右睡不着。我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说,你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柳权贞听着,隐隐有了些兴致,便问:“什么声音?”
晔剑那有些干燥的唇贴着他耳跟,低低道:“是隔壁夫妻床事的声音。”
柳权贞的面颊忽地发红,他不想被晔剑牵着鼻子走,只得强硬忍住,故作无事,“那又如何,这就睡不着了?”
晔剑的声音陡然冷淡下来,“你自然是故意为之。客栈的房是你挑的,炉子也是你私底下叫店家置备的。你故意将位置选在一对小夫妻隔壁,料想到他们夜里必会恩爱有加。然后你佯装不适,好引起我的注意。甚至那炉子里,也被你加了药。”
柳权贞潮红的脸颊瞬间冷却,“加了什么药?他要害你?”
他始终不肯将訚琦的身份套用在自己身上,故将晔剑口中的“你”称作“他”。
晔剑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药是催’晴药。”
“……”柳权贞斟酌着言辞,“那你与他,在那夜,做了那事?”
“嗯……你钻进我的被子,说自己还是冷,忽而又说自己热,开始脱自己的衣裳。那肯定是你的第一次,后面又紧又烫,还哭哭啼啼的。可我并没有想着要放过你,那一夜,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次。”
柳权贞不知如何评价这样的事,这大概就是訚琦欺骗晔剑的开始,准确些说,他们的相识就是一场阴谋,訚琦那晚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彻底博取他的信任,拉进二人关系。
他忖了忖道:“那你是如何发现,他的这些小伎俩的?”
“你选的那间客栈,我派人打探过。那时,要害我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不得不时刻警惕。”
“既如此,你为何不拆穿他?”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真正进入你的心。”
柳权贞想着:人啊,皆逃脱不了一个情字,倘若晔剑不那般沉溺于对訚琦的晴爱,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这世上没有倘若,就像自己对于宵随意,宵随意对于陈落庭。
“你与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我虽是訚琦的转世,却与他迥然不同。”
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宵随意。什么人族使命,那东西从不会落在他这个惯走偏门的人身上。拯救苍生,他更没这兴致。
晔剑搂紧他些,胸口的疼痛让他忽然皱了皱眉,但着短暂的表情并未被柳权贞察觉。
“我只是想同你说说,听与不听,由你。”
晔剑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陈年旧事,听着听着,柳权贞竟然睡着了。他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没有喜帐红烛,没有令人腻歪的颠鸾倒凤,而是一群人在斥责他。
他可以清晰地瞧清那些人的着装,玉冠束发,工整的道袍显示着各自代表的门派,又横眉冷目,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訚琦,”其中一人指着他道,“上回围剿,我们分明可以在虎口关一举歼灭了那魔头,为何他们会突然折返,让我等扑了个空?是不是你暗中告了密?”
另一人紧跟其上,“对啊,魔军不可能知晓我们在虎口关设了埋伏,我们这些门派中,唯有你与他最是熟悉,若不是你,我们实在找不到第二人。”
又有一人喝斥他,“你啊,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不是说要帮助人族清剿了他们吗?这都多长时间了,迟迟不见你有什么交待,你到底在做什么?”
“别忘了圣上的托付,别忘了你在众派面前许下的承诺,更别忘了,你的父母是死在魔族人手里的。你要挑起人族大任,更要复仇,你父母的在天之灵看着你呢,你要做个不孝之人吗?”
“对,你要好好记住你的仇恨,别跟晔剑相处久了,就忘了当初的目的了。”
周而复始的训斥在他耳边回响。柳权贞被围在中心,周遭对他指指点点的人愈发多了,密密麻麻,无数张脸,无数种声音,好像他不按照众人要求的做,他便是个畜生,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不……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想要的,让我说话,让我辩解,你们这些人,没有道理这样苛责我!
柳权贞惊醒过来,他还躺在晔剑的胸膛里,那人睡得很沉,并没有意识到怀里的人已浑身冷汗。
被梦魇环绕的惊惧在柳权贞脑海里回荡。这便是当年的訚琦所面对的逼迫与承担的重担么,倘若是今世的自己,什么人族命运,什么父母之仇,他才不想被这些东西桎梏住人生,他想同谁在一起便同谁在一起。若活在别人的希冀里,活在自我的压抑与克制里,那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义。
第294章
挨到第十日,玉琼山到处张灯结彩,好不喜庆。然这喜庆只表现在这些华而不实的装饰物上,山上人面上的神情,却如同奔丧。
柳权贞这几日极为配合,时常与晔剑出双入对,不知情的,还要以为这是夫唱夫随。唯柳权贞知晓,这不过是稳住晔剑的权宜之计。
酒桌摆满正一峰。人人都知,洪子虚并不赞同这门亲事,这筵席非要摆在他的主殿,那是存心要恶心他。
眼看着筵席快开始了,众人被逼着就了坐,唯独不见这正一殿主子的身影。
“师伯,开席了,快去吧,众人都等着呢。”老十三在洪子虚屋子里催促着。
洪子虚没动,大弟子尹恪便起身赶人,“跟姓宵的说,不去!”平常口中的宵师弟,现在成了姓宵的。
老十三也为难,“要是请不动你,我这回去不好交差啊。”
“如今你们都成了他的走狗了,他也不再是当初的宵师弟了。这喜事,就是个笑柄,让天下人看笑话。”
老十三道:“各门各派都捧场得很,哪里敢笑话。”
“姓宵的掌握着生杀大权,他们哪里是真的捧场,乃是被逼无奈。”
“师伯,师兄,走个过场而已,柳师伯都能舍弃尊严嫁给宵掌门了,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这事情了了,不就行了吗?”
尹恪怒得直瞪眼,“真正的掌门是我师尊,哪是那混球,你一口一个宵掌门,倒是叫得挺亲切!滚,再多说一句,我就剑法伺候!”
老十三退出门来,仰天叹了口气,喃喃道:“虚与委蛇懂不懂,这节骨眼,是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
他进也进不得,只能怏怏回到筵席上,去张罗其他事。柳师伯私下纟工曰生小丿⺧儿阝人里同他说了,演好这出戏,自然会还大家自由,强硬抵抗,反倒不是明智之举。
老十七领着柳权贞从无念殿出来,后者一身新娘子的衣裳,踏上八抬大轿,有模有样,当真逼真。
轻晃着走了些路,轿子没停,帘子被人拉开了。
老十七传话进来:“师伯,这天上的伞怎么变丑了,黑黢黢的,真晦气。”
柳权贞先前让弟子们行事时多注意点周围的动静,一旦发现,须立刻告诉他。
他听着,急急喊了声停,跃出轿子掀开盖头,往天上看去。他对沐雨莫说极为熟悉,也是有些了解的。宵随意方得到它时,便是一副破破烂烂的模样,有了宵随意灵力支撑,才恢复成锦绣织面的样子。
可如今,它的锦绣织面正在渐渐消失,这是不是意味着,周遭的灵墙也……
这本该是件令柳权贞高兴的事,偏生心中生出隐隐不安。这不安缘自何处,他却说不上来。
“师伯,还要继续吗?”
柳权贞回到轿子里,“走吧,莫要耽搁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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