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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通房不想重生了(94)
作者:yoyo鹿 阅读记录
幸而东方溯里面穿了细软甲,伤的不深。
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隐去自己的行踪,为了见尤枝枝一面。
这一系列中,他首要考虑了尤枝枝的安全,可尤枝枝却成了插在他身上的那把刀的推力。
最亲近的人反而伤他最深。
“大人,决定了吗?”玉枢边帮他清理伤口再次确认。
东方溯一双丹凤眼微眯,如同寒冬里的一道冷风,让人不寒而栗,“嗯。我活着目标太明显,他们只想置我于死地,对兄弟消耗太大,只有我‘死’了,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去前营,先保护自己。”东方溯郑重地嘱咐玉枢。
玉枢应着,又忧心道,“您不打算告诉尤姑娘您要留下?”
“不要让她知道。”东方溯拉起衣衫,举手投足无不流露出幽兰般清冷的气质,不怒不喜,让人无法捉摸,
“走之前,帮我易容。”
第68章 步步呕血·真·玩命追妻12
第二日一大早, 一则消息在军营里不胫而走:东方溯死了。
会有个副将军统领后部军队,玉枢去前线军营。向尤枝枝辞行时,玉枢带了两个人进帐篷, 他指着其中一位老者道,“这位是玉某找的郎中, 有任何不舒服尤姑娘可放心找他医治。”
玉枢信得过的人,尤枝枝自然也信。她朝郎中温和有礼地颔首, “有劳了。”
互相寒暄后,玉枢又指着另一位清瘦儒生, “尤姑娘, 这位是宋先生,我离开后,他负责保护您, 统领您身边的暗卫。”
还未等尤枝枝向他见礼,兰芝抢先惊讶道, “宋钺!你是宋钺, 我就知道你没死,你果然没有死。”
宋钺也曾是东方溯的暗卫,很多年前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失踪,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人抿唇不语。
他不是宋钺, 他是东方溯。“宋”是他母亲的姓氏。
玉枢拦住兰芝不合时宜的认亲和兴奋,“他不是宋钺,只是长得神似而已。”
东方溯易容后, 他的身份只有玉枢一人知道,为了安全起见和行军计划顺利, 越少人知道,越能营造出东方溯真死的现实。
只有东方溯死了, 朝中那些人才不会紧盯着东方溯不放,因为他们每一次策划对东方溯的刺杀,和每一次只针对大庆军队的进攻,都是为了先除掉东方溯。
在皇后和国舅眼中,东方溯远比耶律峰来得可怕和棘手。
他们在多年前的樊帝城之战与耶律峰内外勾结,从中周旋与北辽达成协议和解、释放俘虏。
而这次,他们多次与耶律峰联系都未得到回信,也定是东方溯从中作梗。
即使这样,北辽也不足为惧。北辽进犯为的是什么?不过是一纸协议,割几座城池,他们还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依旧受着万人供养。
东方溯就不一样了,他想要的是大庆朝政,想要的是他们的命。
所以,东方溯必须死。
将计就计的假死虽然冒险,可没了东方溯,皇后和国舅就会觉得十万大军是可以易主的。再继续切断皇后国舅与耶律峰的联系,再加上些离间,他们的仇敌,也就会渐渐成为北辽,而不会让更多的大庆将士再死于内斗。
可这些玉枢都不能说。不明所以的兰芝为此陡然愤怒,“那凭什么让他……”
“兰芝!”玉枢面色阴沉,喝道,“我看你当刘掌柜太久,忘了自己的身份。”
兰芝愣在那,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见玉枢生气。
“暗卫首责是什么!”玉枢闷声问道,他的语气像极了那个暗无天日的训练场里,压抑的滴漏声。
“服从命令。”兰芝回道,双目怒嗔。
尤枝枝走过去悄悄拉住她的手,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尤枝枝管不着,可她不想看到刚认的姐妹伤心。
玉枢站起身,拍了拍兰芝僵直的肩膀,迈步走出帐篷,在撩开帘子那刻,他又回头招呼兰芝,
“你出来下。”声音已经缓和下来。
兰芝拍了拍尤枝枝的手背,“没事,在营帐里等我。”跟着玉枢大步出了帐篷。
郎中紧跟着弯腰拱手道,“姑娘有事尽管唤我,我就在旁边的帐篷里。”
“少不得麻烦您,我这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这里有点碎银子。”说着,尤枝枝拿出个荷包塞给郎中,这是从江南篱笆院逃命时,衣服里缝的。
郎中连连推辞,“姑娘折煞老夫了,大人对老夫有大恩,这些都是应该的,怎能受姑娘钱财。”遂拱手急急离去。
尤枝枝捧着荷包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尴尬,看见旁边这位面色不善的儒雅先生,转身道,“宋先生请笑纳。”
“宋先生”峨眉星目,挺鼻薄唇,有着令人过目难忘的英俊面容。
只是那双似东方溯能洞穿一切的目光,令尤枝枝有些怯生。
在尤枝枝要收回荷包的一瞬,“宋先生”接过荷包,“多谢姑娘。如果收下荷包可以让姑娘安心,我便替姑娘暂为保存。”
尤枝枝没想到他竟这样爽快地接受了银钱,说不上的安心亦或心疼,她是极爱钱的。可也惜命,用钱换来安心,算是当下不错的选择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尤枝枝淡淡颔首,回自己位上坐下,浅浅地喝着温水。
东方溯则站在她不远处,目光落在圆凳上的针线筐里,那里面,有件做了一半的小夹袄。
那个袄真小啊!比他一个手掌大不了多少,红红的袄面中央,绣了个金灿灿的“福”字。
一道日光透过帐篷上的小窗口透进来,正好打在袄面上,东方溯瞬及就能想象得出,尤枝枝缝着袄面,和小青梅说话的场景,一定是开心而向往的吧。
就像那年,母亲脸上慈爱而温暖的笑容一样。
两人一站一坐,泾渭分明,从未相识,真的是形同陌路了。
帐外,兰芝被当众呵斥一顿,现在余怒未消,本以为玉枢叫她出来是向她道歉,没想到玉枢只公事公办撂下句话,“一切听宋先生吩咐,不管你觉得合不合理,不要多问,不要抗命。”
呵!她还真的只是他的手下呢!
“遵命。”兰芝也没给他好脸色,转身闪进帐内。玉枢看着她余怒正盛的背影,目透无奈,奈何他也不能解释,索性让她误会好了。
至少这样,大人的安全会多一分。
兰芝负气进了屋,猛地醒了,自言自语嘟囔道,“真是被他气晕了,我想问关于大人的事都被他气忘了。”
这样骂着,抬头正看见盯着小袄的“宋先生”,气更不打一处来,走过去端起针线筐子搁在腿上,坐在那儿头也没抬,“宋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嘛!”
尤枝枝忧心兰芝的态度会惹这位“宋先生”生气,正看着他呢,见他目光深不见底,眉梢轻不可查地挑起,恍惚间,似是东方溯站在那里,扶在手里的茶碗一晃,几滴水溅了出来。
她赶紧擦手,再抬头看去,“宋先生”仍是眉目清淡,翩翩儒雅的人物,拱手道,“尤姑娘早些歇息,我先行告辞。”
尤枝枝讷然地点点头,连寒暄都忘了。直到“宋先生”走出营帐,尤枝枝脑袋都是懵的。
她看错了?
怎么就无端的想起他来?今晨明明听到消息,他遇刺身亡,虽然透着一百个疑问,可他如上一世那般死了,难道不好吗?
“宋先生”走出营帐后,兰芝将针线筐子朝桌子上重重一掷,“哪里来的野小子,玉枢怎的就让他统领暗卫!什么东西,他也配。”
“兰芝姐,你小点声,别被他听见了。”
“听见了又怎样,我怕他,就他那样病入膏肓的模样,我一手就能把他拧到地上。”
尤枝枝挪过去捂住她的嘴,她心中总有种直觉,东方溯不可能那么容易死,如果这话传到东方溯耳朵里,他肯定会秋后算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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