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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医院都穿了(213)

作者:流云南 阅读记录


可是,各科病房里还住着大量已经康复的病人和家属,花柳病人如果安排进病房,发生院内感染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这样难治愈的病人,每增加一个就意味着大大提升的工作量。

谭主任挂电话前的最后一个问题:“哎,第十项任务还差多少个病人?”

“门诊一楼电子屏上有统计。”两边电话都挂断,谁都希望病房赶紧清空,尽快正常地接收新病人。

十分钟后,殷家的孩子们都知道了全家感染花柳病的事情,妇产科与泌尿外科再次联合起来,更加详细地检查病人。

检查结束以后,两科主任都接到了郑院长的通知,三十六名病人,男性收到普外科重症监护病房,女性收到由发热门诊改装的临时传染病房里。

傍晚时分,殷家所有病人都得到妥善的安置。

郑院长和金老,将殷家为例的花柳病发生、发展、治疗和预防等环节,整理成大郢文字的文件夹,交到润和帝手中。

润和帝其实知道花柳病,但因为大郢医疗科技水平低下,把这个病当作风寒风热那样寻常,只以为是外邪入体、既防不了也无法医治,按尚药局医师所说,一切都是命数。

看完手里厚厚的文字和图片资料以后,润和帝沉默许久,又把手中的资料交给老臣们轮流阅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老臣们年事已高,去平康坊也好、胡姬酒肆也罢,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但他们的子嗣极多,有需要应酬的当了官的,自然也有不务正事、整日寻欢作乐的浪荡子。

花柳病这种外邪入侵引发的疾病,具有传染性,还会严重影响自己、家人和子女的身体健康。

染上花柳病以后,轻则骚痒难忍、坐立不安,影响日常生活与睡眠;随着病情的发展,可能引发不孕不育,即使孕育也会影响子女的健康;病程后期,就会在痛苦挣扎中死去。

润和帝年轻时正是大郢最危险的关头,没有留恋平康坊的机会;等江山社稷稳定以后,又因为伤痛和病症有心无力;等年龄大了,更是没这样的想法。

毕竟,三宫六院美人众多,润和帝身旁不缺有才情的美人。

但润和帝十几个儿子完全不同,除了太子,几乎都出入平康坊和胡姬酒肆,还是那里的座上宾,所以看完报告以后,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震撼。

那些老臣们与润和帝差不多,自己年轻时不是征战沙场就是艰难科考,不为其他,只为了自家子女不用过自己的苦日子。

万万想不到,他们处心积虑为子女们谋前程,却因此放养了孩子们,细处下来,几乎每家的儿子都是平康坊和胡姬酒肆的常客,即使身有官职也是一样。

毕竟,大郢“风花雪月”“才子佳人”这样的故事,格外受欢迎。

老臣们沉默不多时,立刻开始写家书,内容就是告诫自家孩子不得再去平康坊和胡姬酒肆,若有违背者逐出家门。

润和帝也写了一封“修身书”,命旅贲军士送到东宫给太子,让他带给其他皇子和王女们。

等书信发出去,润和帝和老臣们却连舒气的机会都没有,忙着问郑院长:“若是传上了,该如何是好?能不能治?如何治?能不能根治?”

郑院长拿出现在试用的“花柳病治疗方案”,将三个阶段的治疗详细讲述给金老听,让他高效地翻译给润和帝听。

润和帝听完连连点头,并且要求:“郑院长,等病床都空出来,孤就让人上山体检。”

郑院长和金老确定润和帝听进去了、而且还有不少自己的想法,这才满意地离开。

两人走到门诊大厅,红色字体的巨大电子屏上显示:“飞来医馆第十项任务,救治326名病患,完成106/326,完成度32.5%。”

第139章 跳舞不止的病人

金老有些纳闷:“郑老头, 最近门诊和病区的医护们都很忙,怎么才106个病人?”

郑院长苦笑:“穿越以前,门诊每个科室都要接诊几百位病人, 这点任务根本不算什么。现在……还是很有难度。”

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问题, 只要能解决都不算事儿, 但架不住问题太多,而且一时无法解决。

上山的贵女孕妇们,或者住在抢救大厅的世家病人们,都识字还有眼界, 有译语人在旁边解释,加上内心的尊敬,从入院到诊治的时间并不长,可以说是非常快。

但是, 最近这批上山的“异形病人们”,绝大多数是最贫苦的百姓, 连去寺庙交香油钱的能力都没有,又因为“异形”,不太能进行日常活动,还因为羞耻、愤怒和自我厌弃, 对周遭的一切充满敌意。

医院的诊治方法多半是手术,他们没有医学甚至生活小常识,每天为了吃饱和活命奔波, 听了“手术治疗”的方法以后,哪怕译语人努力解释,他们还是听不懂, 并且只觉得惊恐。

即使飞来医馆顶着“神仙聚集地”的外号,他们也不愿意试;而且手术后的康复时间又长, 需要静养和膳食均衡的饮食,对他们来说都是奢望。

所以,他们看医护的眼神没有尊敬与期盼,更多的是警惕。

直接造成现下的局面,被送上山的病人很多,留下的少。

即使有病人愿意留下,把他们收进临时病房的第一件事情,往往是从头到脚的清洁工作,因为生活贫苦,完全没有卫生观念,头上有虱子、身上有虫子的很多见。

而这些小虫子很难被一次性消灭,往往需要一周甚至更多时间。

要把他们个人卫生做到能进手术室的要求,需要不少时间和精力;甚至有完成术前准备,忽然因为害怕而拒绝手术并要求出院的。

同时,病人们普遍营养不良,在做个人卫生时还需要增加营养,改善病患体质,增加手术耐受力。

偏偏“一口吃不成胖子”,这些全都需要时间。

这些因素综合起来,穿越前一天半就能做完的术前检查和准备,现在需要一周甚至两周,治疗病患的时间大大延长。

所以,完成第十项任务,远没有医护们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需要更多时间、精力和医疗护理。

金老听完郑院长的解释,除了长叹一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正在这时,郑院长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接通后立刻传出通话声:“您好,郑院长,我是神经内科医生凌淼,有个病人需要会诊。”

郑院长回答得非常爽快:“会诊随便叫。”

打电话的是神经内科女医生凌淼,昨天收了一个跳着舞走路的男病患。

“郑院长,您能不能来看一下?”凌淼有些为难。

很快,郑院长到了神经内科的临时病房,凌淼有些紧张地迎出来:“郑院长。”

郑院长跟着凌淼走进去,看到一位脸庞呈灰色、消瘦的年轻男病人倚在窗边,手指、手腕和双腿一刻不停地小幅度扭动,病人疲惫憔悴。

护士用宽大的保护带护着病人,等他力气耗净可以支持身体,不至于摔得太惨。

明明累得不行却停不下来的跳舞病人,神经内科的医护们也是第一次见。

经过译语人的沟通,这位男病患姓华名倚栏,二十四岁,是一位舞伎,十二岁就在寺庙集会上跳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凌淼向郑院长介绍,华倚栏被译语人扶进门诊大楼时,因为站在原地舞个不停,加上他已经成年就收进病房,以为是亨廷顿舞蹈病(罕见的神经系统疾病)。

神经内科没想到能遇见这样少见的病患,主任和护士长带着医护们大查房,血常规、血生化和血氨基酸检查结果出来,报告单上箭头连着箭头,没一项是正常的,也没有可以确诊的指标。

加做脑部CT以后,有慢性的脑部退行性变,但也不足以确诊。

神经内科叫了风湿科会诊,加做了风湿因子等检查,本以为能把病患转去风湿科,等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却意外排除了风湿引起的“小舞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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