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没有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直接说转，就只能说先存一下。然后等她过年回去的时候，就又说人家说了，不用请装修公司，她们自己可以做的。

后来网络上出过各种教程，但那是二零年以后了，一零年代的时候还是少的。她们几乎一步一个坑，而每踩一个，她妈妈就开始絮叨她，说都是她的错。

娱乐圈一般是出了正月才上工的，她是没到元宵节就跑了，实在是受不了，因为她几乎每天都在抑郁中。

买了锅炉，被埋怨；

买了净水机，被埋怨；

铺地砖的师傅没铺好，她被埋怨。

……

很奇怪，这些事现在想来还会抑郁，但当时，却那么过去了。

“那不打扰你了。”不知道说了多久，那边太后终于停了下来，“身体重要啊，你看你脸色就不是太好，钱是挣不完的，还是要注意身体。”

“好。”

电话结束，她笑了笑。

早先她就基本可以确定，现在再没有疑惑，那个Y，其实是她自己……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无所谓，哪怕是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情绪了，想到那些场景，还是会觉得委屈。

很奇怪，她上一次在剧组不知道受过多少委屈，她一个小群演，长得又不是特别出色，那几乎是个人都可以掐她一下，她当时也很生气，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现在让她去想，甚至很难想到几个片段——也许有什么事情触发了，能够回忆起来一些，但没有引发，大多都忘了。可她妈妈说的那些话，做的事，只要想，一堆一堆的都出来了。

是她妈妈的错吗？好像是，但她知道，她妈妈并不是主观有这个意图，她只是……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她被这么对待了，所以也就这么对她，真要把这事同她摊开说，大概率还会觉得她不讲情面不够孝顺。

以她妈妈的衡量标准，大概也的确是这样的，她上次同她说过一些，她妈妈的回答是什么样的？

“我小时候还天天吃不饱饭呢！你姥姥还把鸡养在被窝里呢，我总归没在被窝里养鸡。”

……

她摇摇头，点开了面板。

【你们在中转星留了下来，很快你们就形成了一股规模不小的势力。有早先雇主的订单，有赢增族人的同心协力，整个港口的对外业务逐渐被你们包揽。而在这个时候，你发现李又一次开始研发电子鸦片，你选择一：听之任之，反正这是避免不了的；二，坚决制止，这是你绝对不能允许的操作；三，自由选择（需要五点模拟值）。】

看到这一句于晓燕还真没有太意外，虽然她做了其他安排，但在知道李是不知道多少个世纪前的重生者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这点小安排很难动摇他的决心。

她选择了二。

【你告诉李，这是触及到你底线的东西，如果他坚持，你会和他走上相反的路。李又一次问你是谁，你告诉他自己是Y。】

【即将进入场景，请做好准备。】

红叶飘落，湛蓝天空下，一片又一片的红色枫叶缓慢的落下，李穿了一件呢子大衣双手插兜。他的脸上已经没有污渍，双眸漆黑，还很年轻，但已经不是少年了。他的后面，是一座城堡似的尖顶建筑。有那么瞬间，于晓燕还以为他们是在同盟或者联盟的什么地方，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还是在中转星。

只是现在的他们，并不是在贫民窟，而像这样的星球，有钱有权，是能享受到比同盟更好的物资的，现在的他们，当然是有这个条件了。

“没有Y。”李慢慢地开口，“当初那批人里，没有Y。”

于晓燕看着他：“所以，你不会改变是吗？”

“你一直想让我相信人性中的美好，就是在矿场的时候，你也想告诉我，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我不否认，是有这种东西，但人是懒惰的，如果堕落没有代价，他们会比任何物种都更迅速的堕落。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进化！”

“……怎么进化？”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们不能突破宇宙对我们的束缚，那我们永远进化不掉这一点。就像海里的鱼永远不知道直立行走代表着什么。”

“那就需要电子鸦片？”

李一笑：“你说鱼为什么会到陆地上？是因为他们突然认识到陆地的美好了吗？不，是他们在海里没有活路了，是逼迫！”

“但那是鱼。”

“有区别吗？”

于晓燕垂了下眼，转过了身，李看着她的背影，他的目光深沉，F来到他身边：“怎么办？”

李看了他一眼，F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她好像非常不能接受，这对我们……”

“她做不了什么的，她如果想要改变，那是在和人性做斗争。”

F点了下头，不再说什么。

而于晓燕则在第一时间到了联盟，再次开始了自己的经营，同时联系了早先的雇主，对他说了李的计划，雇主非常惊讶，他虽然会做一些灰色产业，但是绝对不碰电子鸦片的。

有着N次经验的于晓燕在联盟的生意做的非常顺遂，她投资拍摄了一个关于鸦片危害的动画片——是的，是鸦片，而不是电子鸦片，这个动画片推出来的时候，没有遭到任何抵抗，F甚至还进行了一番冷嘲热讽，而很快，于晓燕又打造出了一部电影，她把《虎门销烟》拿了出来。

电影刚播出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响，观众普遍的觉得无聊——虽然说原始，但这也太原始了。什么同一个星球，军队从一个国家到另外一个国家需要几个月？什么枪械竟然打一下就需要装填子弹？那还用什么枪械？直接上光剑啊！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竟是真的。

同盟的芯片里虽然会填充知识，但并不是把所有的知识都放进去。一般也就是基础知识，更近一步需要各种条件。就像于晓燕和陈丹她们早先要先练到了足够强壮的体魄，才会再填充机甲、飞行器的知识那样。

同盟尚且这样，更不要说联盟了，大部分人，除非极其优秀，否则一生都买不起基础知识外的其他知识，事实上很多人都没有这个意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认为自己的知识足够了。

不过很快就有影评专家说这个电影讲述的是一段真实的历史：“这段知识甚至可以用远古来形容，那个时候电能对人类来说都还是陌生的物品，也许有一些国家……是的，国家，这时候我们还处于国家的状态。这部电影的制作人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来进行还原，也许这部影评的观赏性娱乐性不是那么高，但，教育意义重大！”

联盟的人并不是很喜欢什么教育意义，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一点简直成了一个风潮，很多人都在讨论——有知识性啊！这是那些有一些层次的人，最喜欢表露的地方，而他们的这个习惯很快就辐射了出来。

当人们发现不对这个影片说上两句好像就被排外了似的，这个电影迎来了自己的高光时刻。而当人们真正看进去，就发现它的叙事手法、矛盾冲突，都是现在的简讯作品无法比拟的，这一点，在同盟尤为突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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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于晓燕早就发现这个世外桃源的娱乐业落后, 也许是因为模拟世界的落后，也许……是科技太发达了，以至于人们已经不需要什么想象了。

她第一次过来的时候, 就发现这里的简讯影视非常没有意思，她早先以为只是同盟是这样，后来发现联盟也没有好更多。因为体制的不同, 很多东西联盟是更大胆, 但一样没有什么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