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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了受宫刑皇子后(重生)(67)
作者:無虛上人 阅读记录
那位戴艳丽绒花面具的男子轻轻颔首,跟着那小厮上楼,行至一旁的窗户旁,却一个翻身从窗子离开,再难寻得。
小厮登时骇然,不知道如何回复太尉,经人提醒,只能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带上了那男子最后留下的书纸。
楼下吃饭猜灯谜的众人连带着宴春楼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是惴惴不安,屏息凝神,等着楼上的消息,心中想这男子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这样折辱太尉大人,真不怕被官府之人通缉吗?
又是半盏茶的功夫,那小厮激动地跑到楼梯栏杆旁呼喊:“托那位神仙公子的福,太尉大人心中忧难都解了,大人说了,今夜在宴春楼吃饭猜灯谜的,都重重有赏!”
朱雀桥畔,一盏盏孔明灯拔地而起,在簌簌风声之中,如远天的杳鹤一般振翼高飞,直入明月彩云之间,萧瑜和冬儿看着写了两人性命的孔明灯升至远天,听着一旁的人闲话着今夜有一位奇人公子和他娘子的事。
据说那位神仙公子精通文武,戴着一副艳丽无比的绒花面具,得了今夜大大小小活动的各项头筹。
“只听说他身边跟着一位小娘子,二人甚是亲密……”
“谁说那一定是男子,戴着画面具,妖里妖气的,说不定是个女的。”
“你少酸了!那你不就是连个姑娘都不如?”
二人得来的东西和绒花面具早已经收好,不外露张扬,只是坐在河边赏灯,静静听着他人口中讲述的故事。
“殿下,只是不明白,为何您只用了一首诗和几行字就让太尉佩服地五体投地?”
这个问题实在是折磨冬儿一晚上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得到答案。
萧瑜也不趁火打劫,只让冬儿答应了,就算是过了正月十五上元节,冬儿也要抱着萧瑜喊他起床,还有就是每日冬儿穿衣服梳头,乃至画妆面都要萧瑜亲手来做。
冬儿拉着他的一袖子,又撒娇了好一会儿,萧瑜才终于回答。
“其实是我讨了巧,知道他在朝中愈发被人排挤,有了辞官致世之心,却又举棋不定,所以那首诗不过就是点破他的心思而已。”
“至于那灯谜,本就不是什么灯谜,只是他用灯谜暗指去年夏日里南方水患引起的一连串政事,我第二张纸上写了一些解决之法罢了。”
他有几分不屑地轻笑道:“都怪父皇把人家逼得太紧,太尉大人既然都只求保全身家性命罢了,父皇还硬是要让他在朝堂上左右为难,之前我母亲受冤,他是说过公道话的,这次拿了他十两黄金,也就帮衬一把。”
“殿下……殿下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
冬儿又是敬佩又是心疼,不过是这点小恩情,殿下居然这样帮这个太尉,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人说萧瑜的不好……
她不知萧瑜已经是重活一世的人,他的计算早就已经到了十年后乃至二十年后。
“有些是运气,有些是信念。”
“信念?”
冬儿问道,她不知道是什么信念。
“不怕你说我许多计谋,只怀着信念,希望为冬儿扫去前路上一切阴霾,为你我铺一条平坦宽阔的大道出来。”
萧瑜把那朵宫花放在了朱雀桥旁的石墩子上,带着冬儿从小路回了朝暮堂去,哪里还有冬儿早就滚好的元宵没有煮熟。
冬儿挽着萧瑜的手,无言行至清明的月色之下,忽然停住了脚步。
“殿下,要不……我们今夜就成亲吧。”
第47章 情奁琳琅醉
“成亲?冬儿为何忽然这样说?”萧瑜左不过是想着夜里和冬儿亲近亲近腻一腻,怎么冬儿忽然就要今夜成亲?
“因为,因为很心疼殿下,不想因为自自己太过矫情,耽误了殿下。”
她固然想要穿戴钗冠红裙,龙凤花烛,可是这些都不是必要的东西,如果她喜欢萧瑜,那这些就不要紧了。
“怎么会是耽误?”
“可是,殿下能为冬儿做很多事,殿下还有许多长远的谋虑,我什么都做不了,还成了你的累赘。”
萧瑜胸中一颤,一股苦涩压在喉间,心疼地说道:“可是我不求冬儿为我做什么,今夜就成亲圆房,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冬儿埋着头,发髻之间的钗环在月下波粼,绞着手巾,又摇了摇头,径直走回二人的住处去。
萧瑜跟着她,始终慢了一步的距离,冬儿回到屋中,默默煮起了她早先滚好的元宵,一样豆沙的,一样花生芝麻的,只给萧瑜盛了一碗,自己洗漱一番就上了床睡下。
萧瑜站在屋堂中央,凝望了投在屋内如水一般的月色。
远天处隔了几片横云,掩罩在天穹之上,映在床帐上,隐隐能听到冬儿在被中近乎于无声的啜泣。
他这才知道自己方才的茫然无措有多伤人心,勾着冬儿一个姑娘家说出了那样的话,却什么承诺都给不了,留她一个人悔恨羞愧。
萧瑜解下外衣,端着那碗元宵走到冬儿面前,将手覆在她蒙在被子下的头上。
“怪我说错了话,今夜成亲圆房没有什么不好的,我知道你是待我好信任我才这样说的——急的人是我,我方才只想着如今夜深了,要去哪里买龙凤花烛和红盖头回来。”
他伏在冬儿身边,环住她的身体,感受着那小小身体哭泣时的抽动。
若不是用情至深,就不会伤心,这一点萧瑜最清楚不过。
冬儿停下了啜泣声,低声:“对不起,殿下,您就当我没说过那句话吧,是我方才胡说的,你不要听,忘掉就好了。”
泪眼朦胧的小脸从被子下探出,在萧瑜的心上狠狠捏了一把。
“不行,已经听得了,那就忘不了。”
萧瑜反倒不再哄人,只从碗中呈了一颗元宵,递到冬儿嘴边。
那瓷碗不比宫里的,拿在手上一会儿就烫手地很,冬儿尽管喉咙里痛得难过,却担心萧瑜烫坏了手,还是含泪吃下了元宵,将碗放在一旁。
她扑在萧瑜怀里,用低柔的声音说道:“殿下是有自己谋划的,却总是在我这里委屈求全,其实成亲也没什么不好的……以后再穿新娘子的衣服就好了。”
萧瑜抚揉着她的后背,却只问道:“这些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我只想问冬儿为什么,为什么今夜就要成亲?”
他知道冬儿说谎了,可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不知道冬儿为什么会忽然提起成亲圆房之事。
“因为……方才在朱雀桥边上等萧瑜的时候,冬儿就好像做梦一样,在河里的倒影里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萧瑜凝望着她,示意冬儿继续说下去。
“那些事,冬儿从前做梦也梦到过……我不想要离开殿下,我不想要让殿下伤心!”
冬儿哽咽着说:“其实,能看到殿下健康快乐,冬儿就很开心,方才殿下说起来自己如何用一纸书信让太尉大人解了忧愁,殿下眼里那样骄傲……我想起来,之前好几次殿下要和我亲近,我都是这样不愿那样也不愿……”
“只是,觉得殿下委屈。”
委屈?
萧瑜只知道,从来只有冬儿为他忍受的委屈,他的委屈无足轻重。
前一世和冬儿离了宫,两人在幽州一处村镇辛苦讨生活,冬儿租了一间小铺子买布料和做好的针线活,却时常被人调戏。
那个时候萧瑜冬天里落下的病根还没有好全,没有力气为冬儿撑面,他在楼上咬着牙关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那要病死相公真能让你在床上快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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