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雅言跪坐在华君的跟前,看着华君,问:“你那个我的时候那么好兴致,怎么我要那个你,你就不开心了?是不是不想和我……”她话到此处,神情黯然透出丝幽冷。
额?这还玻璃心了?华君低下头,拨了拨垂在额前的发丝,深吸口气,说:“呐,第一,我体力不如你,怕被你折腾得死去活来。第二,我在八九年前有过女朋友,那时候是也曾有过做受……但后来分手后就一直……”她把手一摊,鼓起勇气说:“也就是说我八九年没让人做过了,还有就是我不是处。”她在心里喷,处女算个毛啊,值几分钱啊。可面对思想守旧的古人,她知道他们对是不是处很介意。
万俟雅言当然能料到华君不是,房事经验这么丰富,当她听到华君亲口说出,难免觉得酸涩不是滋味,她说:“我知道,你有过别人。”向来大气霸道的她说到这里眼圈顿时红了。莫名的委屈和酸楚。
哭了!华君清楚地看到万俟雅言的眼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万俟雅言惊觉到自己的泪,赶紧调头就往chuáng下跳去。
“雅儿。”华君扑上去一把抱住她,把万俟雅言拖了回来。她说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情之所至所以才有那些事,这在我们那里很正常。”
万俟雅言用力地挣开华君,退后两步,脸上仍有泪水淌过的痕迹,她深吸口气才缓住心绪,说:“有些事,心知肚明,何必说出来?”疼,胸口抽疼、闷疼。她没有过别人,华君有。有就有了吧,还跟她说。万俟雅言很介意,很气。她不喜欢这种被压着欺负的感觉。我对你掏心掏肺,把你捧得比天上,倾尽所有地宠你护你,你呢?我只不过是你女人里的一个。还情之所至!那我又是什么?在你眼里又是什么?你睡觉做梦的时候,在喊爸爸妈妈,在说想家想回去,现在还……
“雅儿。”华君见万俟雅言的脸色变得苍白,那眼神,像刀子剜在心头。
“唔!”万俟雅言闷哼一声,赶紧压住胸口。她之前伤到心脉,这伤只能压制不能根治,这会儿居然……胸腔里一阵气血翻涌,她甚至能嗅到涌上来的血腥味。不好,这伤!她赶紧捂住胸口,连续封住自己的几个大xué,迅速把气血调匀。她本想让这事就此为止,离开,等心情平静后再论。可她实在想知道,于是问道:“你心里有我吗?”
华君把万俟雅言抱住扶上chuáng,说:“有你,因为有你才会对你坦承,两个人,相爱相守,不就是该赤裎相待吗?雅儿,或许我没有你用情这么深,但我绝对没有对不起你。”她见万俟雅言的情况急转,赶紧把话挑明将万俟雅言稳住,说:“我去找韩律来。”
万俟雅言拉住她,说:“不必。不过是一时气血不顺,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华君知道万俟雅言的身体向来好,不是这种一气就倒的林黛玉体质。如今这样只能是一个情况,旧伤!她问:“你的伤到底——怎样?雅儿,说实话。”
万俟雅言闭上眼,沉默半晌,才又睁开眼,幽幽说道:“若往坏处论,活不过三五年,若往好处说,十年八年可活,倘若能把失去的那两层功力修回来,尚有十几年可活。我心脉已损,命门已伤,只能靠后天人力续命。但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我知道你怕死,我走之前,定将基业打好让你能长久立足,真到我不行的时候,珏儿也开始懂事,她会照顾你。你来的地方,我派人严加看守,如果……如果你能回去……我……我送你……唔……噗!”她说到让华君回去的时候,心中一激动,一疼,刚压抑住的那股血气瞬间翻涌喷出。是气血攻心!
华君吓坏了,她急声叫道:“来人,找韩律来,马上找韩律来。”
“回来,谁都不许动。”万俟雅言沉声下令。她说道:“韩律来也治不了。这伤势,你心里清楚就好。韩律之前来,我已用功力控制脉象给他造成一个脉象平稳、根本已固只是元气尚亏的假像,你这一宣,岂不露馅?”
“你——韩律不可信吗?”
“信与不信,不在眼下,更是不让旁人有可趁之机,不管是眼前还是将来。如果我现在出事,有能力接位的只能是韩律,但这城是我留给你和珏儿的,不是留给旁人的。”
华君握紧万俟雅言的手,突然觉得万俟雅言极其可怜。自古帝王多称孤道寡,万俟雅言何偿不是如此?连身边最亲信最得力的人都得防着。她问:“雅儿,你不累吗?”抬手替万俟雅言拭去嘴角的血。这是伤的,也是让她气的。这么多的算计,雅儿不会觉得心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