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也升出了一丝自卑的感觉，姚太太这样欢快的人生，是她永远无法触及的。

*

莫妗起了一个大早，起来包糯米丸子，现在这个天气，制作得太早容易变软，她动作很迅速，不过半个小时就包上了两百多个。

这个东西不难，把面粉剂子中间掐个洞口，将糯米丸子塞进去再封口，盘一盘就形成了。

二妹和小妹两个也起来了，俩个人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莫妗才发现这俩人，“你们怎么起来了也不说话，我煮了早餐的，还没好等下吃。”

她们点头，二妹说：“姐，我们也来帮忙吧？”

“好啊。”莫妗让她们将双手洗干净，简单教了一次之后，就直接让她们上手，都是干家务活的好手，弄丸子这点事情简单得很，很快两个小孩也上手了，二妹还让小妹戳洞，她塞糯米进去封口，一搓就是一个球了。

莫妗看她们，笑起来，二妹还挺聪明，弄了一个流水线，人多了活也很快干完了。

今天就包了八百多，早上八九点到下午两三点应该可以卖光了。

莫妗让两个小孩去吃早餐，她们不去，站在厨房看着她炸丸子，她们还没见过这个东西怎么出来的。

这时候孙白珊起了床，刚出卧室就闻到整个屋子的香味，往厨房走，其他人都已经起床了。

莫妗看见孙白珊，说：“姑姑，我煮了白粥，你吃点吧。”

孙白珊没吃过糯米丸子，闻到香味还好奇，“你昨天拿去卖的是这个东西吗？果然挺香的，还挺大一颗。”

这糯米面粉的很容易就撑肚子，不少人吃了四五个都会觉得饱，十个一份其实够两个人吃。

莫妗捞出来的一批在晾凉，听见孙白珊的话，她才想起忘记给孙姑姑留一份，便用碗装一份来给她们，笑着说：“姑姑，你也吃吃，刚炸出来的最香了。”

孙白珊还想拒绝，这个东西也不便宜，毕竟用这么多油炸的，一看这个油就还很新。

但是二妹很期待地让她尝尝，“这个可好吃了，甜甜的软软的，跟糖果似的。”

小妹一旁点头，也咧开嘴笑起来。

孙白珊也只好拿了一个尝起来，吃进去就是微烫的满足感，咬一口脑袋就感受到丸子的美味。

二妹见姑姑吃了，自己也上手拿了，她很馋但还是先递一个给妹妹才轮到自己吃。

剩下的孙白珊都不吃了，二妹高兴地跟小妹分享。

“这个东西真不错，吃过之后我肯定会再买。”孙白珊笑着跟莫妗这样说，看了时间之后就没再说什么，吃饭收拾收拾，她就出门上班了。

莫妗将东西炸完，跟二妹两人吃了东西，就出门往菜市场去了。

多了帮手，莫妗只需要拎着凳子，二妹和小妹端丸子，炸的丸子太多，两个盘装的。

到了菜市场，这个时间很热闹，基本看不到有空余的地方，莫妗准备找一个空位，走着走着，看见了俩个很熟悉的小孩。

莫妗在小孩面前蹲下来，笑着说：“你还挺守信诺的，占位置挺不容易的吧？”

这个位置还不错，多了一个人就抢了人流量，赚钱这个东西不容易，为了这一点点位置对骂也真是不为过，但没有人管理，自然没有给钱占摊位的事情，所以这个位置谁先来也就是谁的，只要够胆子，任凭周围的人骂，只要不挪动位置，那就是你的。

小男孩哼了一声，拉着妹妹走了。

莫妗便将凳子摆放到位置上，让二妹和小妹把东西放上去。

隔壁摊主看她，自来熟地搭话：“你是哪的人？我好想从没见过你呀。”

“我过来投靠亲戚，来做点小生意的。”莫妗随口胡扯。

摊主使了个眼神，好奇地问价：“那俩小孩，你很熟吗？别乱照顾，他们混子爹犯事了在牢里呢，从小学会偷东西了，龙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东西有一点道理的。”

莫妗笑着：“谢谢提醒了。”

但她不搭茬，不想多讨论小孩的事情，既然能把她说的话记上心，说明本性不坏，旁的人说八卦有几分真也不一定。如果有机会就帮帮这俩个小孩，不过现在她也没办法，还是先顾好自己。

没一会儿，来了客人，莫妗招呼着，客人看了好半晌，最后只要了两个，莫妗说：“一毛两分。”

对方点头，掏出一分钱，小妹将钱接过，等着再收，对方看着她笑：“小妹妹，我没散钱了，两分钱算了吧。”

小妹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莫妗。

莫妗看着客人：“那你买点多，我好给你打折啊，两个丸子我也没赚什么，这个东西本身就不贵，不至于两分钱也得免吧？”

客人脸上不高兴起来，“你这样跟我扯话头就不好了吧，难怪你这里生意这么差。”

二妹听了这人的话，瞪起来，她怼：“你才不要脸！”

农村孩子没皮没脸，骂人也很凶的，那些粗话小小就跟着学，莫妗不许她们说的，二妹也算克制了。

莫妗还想说什么，很快又引来几个客人，那贪小便宜的人顺势就溜了，二妹也没来得及追。

抽了时间，莫妗也安慰了二妹一句：“不值得为一个这样的人发这么大的脾气。”

二妹不服气：“可是，这是你辛辛苦苦起了一大早弄的，摆摊也很不容易啊，没钱不别吃了。”

小妹也附和：“就是！”

二妹跟小妹对视一眼，“我下次一定要抓住他！”

莫妗笑了，正想着估计没下次了，结果没一会儿那个人又回来了，这次买多了点，一共是三毛六分，将三毛钱塞小妹手里，说：“六分钱而已，你们这儿生意这么好，还在乎我们这六分钱吗？”

二妹本来忙着给人打包的，听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探头看过来，正打算发火，莫妗拦住她，说：“你也看到了，我照顾两个妹妹，六分钱在我这儿，可以买好些米，让她们吃饱，如果你连六分钱都没有，何必要买这些零食呢？我这些糯米丸子制作起来也很费工夫啊……”

她絮絮叨叨地哭诉着，早前跟莫妗搭话的摊主也听了她的话，出头道：“就是啊，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人小姑娘辛苦出来赚钱，为了养活家人的，你少六分钱太过分了！”

出声帮忙的也就这个摊主，但周围摆摊的都是看八卦的状态，也确实对占便宜的这人很不满意，说到底在这里摆摊的谁没遇见过这种没皮没脸的人，有些连八分都能让你免了，起早贪黑赚钱的谁咽的下去这口气。

占便宜的客人看这么多人八卦他，啧了一声，扔了六分准备走，二妹抓他，“你上次跑的两分也没给呢，一共八分我记得清楚！”

他很不高兴，又扔了两分出来，二妹才放了他。

小妹接过钱仔细地摆整齐，收到莫妗给的小布袋里面。

莫妗装了五个丸子递给隔壁帮忙说话的摊主，“谢谢你帮我说话，对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把钱给了额。”

摊主本来想拒绝，莫妗塞给她，“没什么好答谢的，只有这个丸子，带给你小孩吃吧。”

“哎呀，这算什么呀，这种人我最烦了，见到了我都想骂的。”

幸好一天的摆摊也就遇见一个难缠的，早上八九点是上班和老人出门的时间，人气旺，人多。

其他客人还是很礼貌地排队给钱，一早上就卖了一半了，过了这个时间，人流就不是很多了，大概中午这段会多些。

莫妗看着两个小家伙，问：“忙活一天了，饿不饿了？你们去买菜做饭好不？”

她从小布袋掏出三块五钱递给小妹，“想吃什么菜就去买吧。”

二妹和小妹领了任务，便在菜市场逛，好一段时间才回来，拎了满满一袋菜，小妹手上还有省钱，莫妗笑着让她们自己收着。

“这里没什么好忙活的，你们回去煮饭，再给我装饭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