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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谨行也不在意,任由老头子打量。
许久,父子俩的视线缓缓交汇。老爷子缓缓靠向椅背:“……我怎么不知道谢顾两家订了婚约?”
谢谨行啪嗒一声按灭了屏幕。
抬起头,对老头子的质问毫不在意:“你不是想让小姑娘嫁入谢家?”
“我想,和本来就有婚约,这是两码事。”谢老爷子沉声道,“何况,小姑娘也不一定得嫁入谢家。只要有品貌不错家世不错的好孩子,对安安体贴,都是可以的。”
谢谨行没说话。
他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嘴角,只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因为年纪渐长而收敛起来的桀骜慢慢显露出来。他双腿交叠,一只素白的手搭在膝盖上,手指自然垂落下来。
父子俩默默僵持了一瞬,谢老爷子才问:“看上安安了?”
谢谨行只是说:“还不确定。”
他没对女性感兴趣过。目前接触过的女性统一分为:能干活的和不能干活的。
“还不确定你就敢把人往窝里扒拉?还双方家长有婚约?骗小姑娘!”谢老爷子被他气到了,还以为这小子在外历练几年,已经有点人样了。结果还是这幅死德性,“你个混小子!”
气得老爷子抓起核桃砸他。
谢谨行也不躲,任他砸。那核桃从他胸口弹过,再顺着他的胸口咕噜噜地滚到地上,一溜烟就滚进了沙发下面。谢谨行才抬手看了下手表,八点十分。
他站起来,“时间到了,我先下去。另外,我难道不比别的人强?”
老爷子一口气噎到喉咙眼,低头到处找核桃。
可惜总共就俩核桃,刚才生气全砸谢谨行身上了。没了。他转头抓起架在沙发上的拐杖,指着谢谨行的鼻子让他快滚。
谢谨行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人一走,老爷子还是气不过:这个豺狼虎豹一样的臭小子!
谢谨行下楼,自然而然被人群拥没。虽说今天是老爷子的寿宴,但谢谨行才是人群的目标。老掌权人已经渐渐退出中心,新掌权人能力显著,甚至比老一辈更有天赋。
社交场的勾心斗角就跟顾安安无关了。
她端着一盘小蛋糕,东张西望地找角落坐下。虽然答应了艾伦会多走几圈,但干活之前总得先吃饭。不吃饱了,她一会儿低血糖晕倒咋办?
要是到时候她像一朵不看折枝的花朵倒在地上,没有人送她去医院,那不得尴尬死!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人的小角落,顾安安刚坐下来,四面八方的目光就追随而来。
衣服穿得太漂亮就这点不好,躲哪儿都容易被发现。顾安安面无表情地塞了一块蛋糕进嘴里,嚼吧嚼吧两下,又开始找果汁。
“柳橙汁?”旁边一个眼生的年轻男人递了一杯过来。
顾安安抬起头,确认了三秒,不认识。
“介绍一下,我是力通电信家的老三。岳云浩。”这个叫岳云浩的很自信,觉得他递出来的东西顾安安一定会接,“不知道你是哪位?”
顾安安嘬了嘬手指,特别没有上进心地自爆:“H市地震孤儿,目前借住在谢家,没有父母。”
岳云浩:“哦。”
顾安安:“嗯。”
尴尬了一瞬,岳云浩还是将果汁放到顾安安桌前:“那你吃蛋糕也需要喝水吧?”
“谢谢。”顾安安点点头,“我正好想去拿。”
岳云浩:“哦。”
顾安安:“嗯。”
“……”
四目相对,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连第13号小夜曲都拯救不了。
岳云浩反手指了指后面:“我朋友还在等我,你慢慢吃。”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安安面无表情地目送他身影消失在人群,又塞了一口小蛋糕。转头去饮料区拿了一瓶西瓜汁,咕噜咕噜喝下去,然后从小门溜出去了。
“……这丫头是不是缺根筋?”二楼目睹一切的梁程理疑惑。
谢谨行晃着高脚杯,慢吞吞地收回往下看的视线。抬头瞥了他一眼:“她只是看着笨。交际圈子里的这些纨绔子弟,哪个是好东西?”
听他这口吻有点怪,梁程理挑了一下眉头:“哦?”
谢谨行不理他。
梁程理笑死了:“哦哟哟哟哟哟哟~铁树开花哦?”
谢谨行:“……”
宴会厅外面,是一个超大的人工花园。
谢氏酒店走得高端路线,里面的设计都是请国际上出名的建筑师设计的。安静的氛围伴随着滋滋滋水的灌溉器,为花园带来一丝闹中取静的清幽。
昏黄的路灯下,飞蛾绕着灯光打转。顾安安找了一个秋千椅,靠坐着打盹。
陆星宇从母亲的休息室出来,脸上全是难以掩饰的愤怒。
小舅舅说的话像一把沉闷的刀插.进了他的心中。虽然不想承认,但陆星宇却知道他说的一点没错。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没有当面承认过喜欢顾安安,对她很不好。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他讨厌顾安安这个牛皮糖,讨厌到不允许她出现在自己十米范围之内。
可是不是的,他从来都不讨厌顾安安。他只是讨厌她总一副‘陆星宇的小媳妇’模样无怨无悔地跟着他。
刚才,他去找妈妈摊牌。他以为自己解释清楚他不排斥跟顾安安订婚,妈妈就会明白他的意思。陆星宇没想到的是,妈妈非常不喜欢顾安安。
“为什么?”陆星宇不明白,“妈你不是说她比很多女孩都听话吗?你说过她很可爱。”
“可爱不能当饭吃。”谢女士冷漠的给出评价,“她是个好孩子,但我们这个家庭环境,不需要一个只懂听话的媳妇。沈家的小姑娘不错,她从小喜欢你。别的人就不用再考虑了。”
陆星宇气愤地拒绝:“外公会同意我跟安安的婚事。”
“不会。”谢女士依旧是那副冷漠模样,“我早就替你拒绝了。”
“妈!”
“我这是为你好,”谢女士一意孤行,“她不适合你。”
……
陆星宇受了刺激,气冲冲地想去找谢老爷子说清楚。刚路过花园,瞥到花墙那边的秋千椅上睡着的顾安安。八月下旬的晚上虽然不冷,但顾安安穿的少。
他捻手捻脚地走过去,将身上的礼服外套脱下来,盖在了顾安安身上。
然后,扭头去了顶层。
……
几天之前的深夜,京市市中心的一个热闹的酒吧后巷。
苏软扶着旧伤没好全又受了伤的江森,一瘸一拐地往没人的角落躲去。巷子的另一头,一队小混混模样的年轻人拿着钢管在找人。
江森自从给罗三爷干活,就三天两头的受伤。
罗三爷是京市东边街区的地头蛇,这年头改了称呼,已经不再称他们这帮人为称黑色.会。但实际上,干的还是一样的事。罗三爷为人很霸道,对在自己地盘上的人和事都管的多。如果有不规矩的人乱他的场子,他都会派人去处理。
而江森,就是干这个事的人。
这里做事的规矩就是,场子乱了,下面人报到罗三爷这边来。罗三爷再安排人手去摆平。
摆平的方式就简单粗暴,动手打服。
以往每次事情很快得到解决,江森打人快准狠,处理问题也干净利落。基本上只要做一单,就立马会拿到一笔足够治疗妹妹基因病的钱。
偶尔会遇到罗三爷要给面子情的人,江森就跟他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先让江森将人收拾一顿,罗三爷在出面笑嘻嘻地讲和。顺便再让不规矩的人,掏出一笔讲和费用。对方如果不满,想让江森付出点代价。罗三爷就装模作样地让江森出去躲几天。两人打个配合,这事儿就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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