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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一会儿回去高低得喝几碗人参鸡汤补一补,有人的眼睛往会议室的门撇去。
然后就注意到门上多出来黑乎乎毛茸茸的一团影子。
第二会议室的墙壁是实体的,门却是那种钢化玻璃的。玻璃上贴了磨砂做遮挡。上面一片下面一片,中间空出了一条十五公分的缝隙。
然后一群人就看见外面的缝上一双眨巴眨巴的乌生生的大眼珠子。
有人撞了撞身边的人,示意他看过去。
立马就认出来,各自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一群人鬼鬼祟祟的偷瞄谢谨行。
谢谨行浓密的眼睫微微眨动了下,眼皮敏锐地掀过来。
他们立即低下头。
谢谨行这才懒懒掀了眼皮撩了一眼过去,然后就隔着一条透明门缝跟顾安安对视了。
四目相对。
小姑娘手腕上还挂着个塑料袋,因为东西是悬空的,挂在手脖子上一荡一荡的大幅度摇摆。大概仓促从家里出来,那头乌黑的头发就随便扎了个高马尾。
灯光从头顶照下来,毛绒绒的。身上穿得座山雕白毛假貂,让她看起来就给人一种暖和的感觉。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的头上炸开了的由深到浅的小绒毛。看得出来已经很努力在过冬了,都跟过冬的小动物似的爆毛。
此时小姑娘正弯着腰往里面窥探——那孜孜不倦的样子,跟晚上睡觉扒他门的狗崽子殊途同归。
谢谨行:“……”
顾安安没想到会打扰到里面的人,她就是想看谢谨行是不是已经走了。
确认谢谨行不在,她就有理由回家睡大觉。
玛德,现在四目相对之下,她都找不到理由开溜。
顾安安连忙扯了扯嘴角,那张鹅蛋脸上露出一个灿烂得过了分的笑容。嘴角对称地勾起,饱满青春的苹果肌因为笑容鼓起。怕发出声音打扰到里面的人,她就势对着门缝做了个‘小舅舅,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啊,我给你带了水果哎’的口型。
说完,献宝似的举了举手上的塑料袋。
顾安安手舞足蹈了半天,对方就看一眼。
谢谨行又扭过头去跟秘书说了什么,继续听台上的人汇报内容。
尴尬……
顾安安瘪了瘪嘴,悻悻地扭头准备走。
里面谢谨行的心情却像被一只手拨开了心头的阴云,瞬间就明朗了起来。
果然加班累的时候,看点让人心情舒畅的东西比一百杯咖啡都管用。谢谨行又瞥了一眼小姑娘有点悻悻的背影,嘴角翘了翘。
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地掏出手机,快速地打了几个字。
顾安安吸了吸鼻子,座山雕的衣服在外面穿暖和,室内穿就真的好热。扯了扯衣领,没找到地方挂衣服。
她东张西望了半天,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了两下。
谢谨行:【十五分钟。】
顾安安:“……”
小舅舅这种说话不加主语的表达方式,是跟谁学的?
顾安安心里无语,手指打字却非常欢快:【好的~】
十五分钟,够她打一局游戏了。顾安安想,要不找个地方窝着打游戏。
正好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下班,她去休息室也不占地方。
说起来,谢氏其实没有强制加班的规章制度。通常都是按照政策规定制定员工手册,只有突发情况,才会全员加班。但这种情况一般来说,非常少。
看到顾安安在,办公室的人都非常热情地打了招呼。
顾安安笑眯眯地挥手。
人走了,楼层立即就空旷了很多。顾安安快被这个貂给热死了。拎着水果去了小的休息室,往沙发上一坐,正准备脱了。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
四目相对,两人就隔了一张桌子。
顾安安的手搭在衣服的扣子上,有点意外谢忧君为什么会在这。
“看着有点像你,过来一看,还真是。”
谢忧君双手抱臂,懒懒地斜靠着休息室的门框。
那双谢家特有的桃花眼上下一扫顾安安,微微笑眯起来。嘴角两边的酒窝看起来要多甜就有多甜,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刚才看你背影,我还以为动物园的熊跑出来了。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丑的衣服?”
差不多有半年没见了,一见面就没句好话。
顾安安到嘴边的那句‘好久不见’愣是没说出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要你管。我喜欢,想穿就穿。你才是熊呢!”
谢忧君是来找谢谨行的。
陆星宇跟沈珊订婚的事经过两家的商议,已经基本确定了。订婚的时间也稳了,就选了元旦的三天假期。还有两个星期的样子。老爷子虽然有点恼火陆星宇这几年糊里糊涂的,但,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外孙。陆星宇的婚事,他说话比陆家长辈说话都管用。
陆家本来就希望陆星宇跟谢家关系紧密点,谢老爷子要承办陆星宇订婚的事,他们很痛快地就让出了操办的主动权。
既然谢家来操办,谢谨行这个亲舅舅就得站出来出点力。
哪怕不用亲力亲为,也必须参与到订婚的筹办表现出一点舅舅的关心。谢老爷子的本意是让谢谨行今天晚上回去一趟,别什么事都甩给婚庆公司和秘书去办。
说好了晚上陆星宇带沈珊过来老宅吃饭,谢谨行也适当露个面。正好谢氏名下的珠宝LE品牌,最近要有最新品上市。可以带回来一套,给人家小姑娘当见面礼。谢谨行前面答应得好好的,晚上吃饭的时候却没露面。
正常来说,没时间一起吃个饭,这个点谢谨行应该在谢氏老宅才对。
谢老爷子左等右等等不来他,只好打发刚放寒假(对,国外的大学,十二月就放寒假了)的谢忧君过来亲自叫他回去。
谢忧君也就刚到,刚下车就看到先他一步上电梯的顾安安。
本来想叫她等下,结果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是是是是,我是熊。我是熊。”
谢忧君笑嘻嘻的,“安安姐姐,你怎么跑到小舅舅这来了?”
顾安安倒是不怂:“我看起来不像officelady吗?我这浑身上下逼人的精英气质。”
“精英气质?”随着Timi迟缓的一声游戏提示音。谢忧君低头看了看被顾安安摆在茶几上加载的游戏页面,又看看她懒散得像是随时要睡下去的坐姿,最后再在顾安安瞪视下,带着一点迷茫和无辜,故意地扭头看身后会议室里激情开会挥洒泪水和汗水的真正打工人。
“……离家半年,我怎么不知道谢氏还搞电竞呢?”
顾安安:“……”
有被他的阴阳怪气给伤了。这家姓谢的男的,就没有一个会说人话的。
顾安安正准备反击一下。务必说明她真的是被叫来加班,不是在吹牛。
会发生现在她一个人在休息室沙发上打游戏这件事,是因为谢谨行太忙没交代她干嘛。而不是她主观意愿上故意地摸鱼。
摸鱼的事实成立,但这里有个主动和被动的大前提,不能因此而怀疑她的专业素养。
手机突然响了。
都不用点卡,上面清晰地冒出来谢谨行的一条消息:【人呢?】
“我现在没空跟你掰扯,再会。”
顾安安收起东西,扭头就往外走。
谢忧君逗了她几句,没想到把人给逗走了,也有点慌:“哎哎,安安姐姐,你不会生气了吧?”
他像个跟屁虫一样黏上来,一边黏一边嬉皮笑脸:“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能真生气啊?谢氏就是有电竞俱乐部,你就是那最厉害的中路法王行不行?哎,你在这个段位呆多久了?想不想上星?我带你啊!我全能选手,智障都能给你拉上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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