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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别人。”
沈流霜活动手腕:“干掉两只邪祟,问题不大吧?”
眼睁睁看妖魔晃悠却不能动手,在这场幻境里,她实在憋了太久。
邪祟:?
“它们迟早被韩纵干掉。”
施黛站直身子,慢悠悠分析:“在这里消失,不至于影响剧情。”
原来门外是两只吃人的恶鬼,那没事了。
邪祟:??
“二位说得对。”
阎清欢终于能卸下包袱,做回前辈身后的快乐小菜鸡。
说罢看向门外,狐假虎威:“怎么跟沈姑娘说话的?‘好香’?知道她是谁吗?”
质疑狗腿,理解狗腿,成为狗腿。
什么桀骜不羁大义凛然统统不要,这才是适合他的台词!
邪祟:???
它们到底遇上了群什么人?!
*
解决两只邪祟,沈流霜只用去须臾。
灵气凶戾澎湃,搭配她苍白的脸色,形如林黛玉倒拔垂杨柳,薛宝钗拳打镇关西。
很有视觉冲击力。
江白砚留在房中,由阎清欢为他处理剜肉后的伤口。施黛与沈流霜先行离开,前往一楼与柳如棠汇合。
没想到刚下楼梯,就与准备上楼的柳如棠迎面相撞。
“嘘,小声。”
比出个噤声的手势,柳如棠指指身后:“锦娘就在墙角边。”
锦娘离开房间了?
施黛仰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瞥见似曾相识的身影。
锦娘不像第一面那样神经质,正蜷缩着身子,一言不发坐在大堂角落。
她个子矮小,眼窝下陷,比常人瘦弱许多,身形包裹在宽大衣袍里,近乎伶仃。
“有邪祟从她卧房的窗子进来。”
柳如棠悄声:“她就待在大堂里了。”
施黛听懂她的言外之意:“趁现在?”
从第一波邪潮到现在,锦娘一直守在卧房里。
这会儿她来大堂避险,是搜查房间的大好时机。
柳如棠一笑:“没错。”
角落的阴影下,锦娘不安缩起身体,没察觉她们三人的窃窃私语。
施黛警惕观察她的动作,一晃眼,望见锦娘袖口的一片血红。
沈流霜也注意到血迹:“她受伤了?”
“对。”
柳如棠:“她声称,是被破窗而入的邪祟咬了一口。”
锦娘因为邪祟受伤,并不能消除嫌疑。
施黛想,倘若她是邪修,完全可以装出狼狈不堪的模样,通过故意负伤流血的手段,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受害者。
不过——
“被邪祟咬了?”
想起江白砚的伤,施黛随口问道:“这样会引邪气入体、渗进伤口吗?”
就像被狗咬上一口,要得狂犬病。
“邪气入体?”
沈流霜轻笑:“不可能,这里的妖邪修为不高。咬一口就滋生邪气,起码得是最难对付的高阶邪物。”
两人在镇厄司当差数年,对此颇有经验。
柳如棠耐心解释:“放心。妖邪并非毒物,邪气无影无形,凝不成实体,没那么容易沾。”
高阶邪物。
恍惚抓住什么端倪,施黛心神微动。
她敢肯定,在鬼打墙里,自己从没见过这种等阶的妖邪。
想来也是,她、虞知画和卫霄,没一个遭到邪气侵蚀。
那江白砚——
“如棠姐姐。”
静默片刻,施黛忽然问:“君来客栈出了这种事,不少客人都受过伤吧?”
柳如棠点头:“嗯。怎么了?”
眼睫仓促一颤。
心跳乱了几拍,一个荒谬的猜测浮现在脑海,施黛轻声道:“在他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的伤口被邪气污染吗?”
第58章
这句话被问出口, 带着只有施黛自己知道的忐忑不安。
得到的回答在意料之中。
“当然没有。”
柳如棠道:“幕后的邪修不算高手,设下阵法,引不来太强的邪物。”
她觉得纳闷, 睨眼过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施黛喉咙发涩, 脑子有点儿乱。
“没事。”
施黛说:“以前在话本子里, 看过类似的桥段。”
连客栈里的平民百姓, 都没出现过邪气蚀体的状况。
她神色收敛, 抿着唇想, 更何况是拥有灵气的江白砚。
哦, 他还是个鲛人, 天生比人族体魄更强。
所以,江白砚身上的伤口究竟是怎么回事?
“故事都是杜撰的嘛, 当不得真。”
柳如棠不知她心中所想,大大咧咧:“写书的文人又没亲自捉过邪祟。”
“也是。”
施黛顺着她的话问:“如果要像话本子里那样,让邪气入体呢?除了被高阶邪物所伤,还有别的手段吗?”
“我曾见过一个邪修。”
沈流霜道:“他以折磨人为乐,把自己体内的邪气直接灌进旁人伤口——如此一来,伤口即刻会遭侵染。”
她说罢没忘叮嘱:“邪修多数走的是旁门左道,对人命漠不关心。你日后遇见,定要严加防备。”
“那当然。”
施黛习惯性勾出一个笑,轻车熟路转移话题:“我们快去锦娘房间吧。要是她待会儿回房, 就麻烦了。”
锦娘是客栈的厨娘, 被安排有专门的住处。
三人抓紧时机, 前往位于廊道角落的锦娘卧房。
施黛暗暗整理思绪。
可以肯定,江白砚伤处的邪气绝非来自鬼打墙中的任何一只妖祟。
施黛不傻, 排除这个猜想后,思来想去, 只剩一种可能性。
江白砚与邪修同处数年,多多少少懂些邪法——
那道血口中的邪气,是由他自行灌入的。
她不可遏制地心惊。
他疯了吗?冒着生命危险,让自己被邪气侵蚀?江白砚图什么?
一旦揭开冰山一角,更多古怪随之显露。
在厨房时,江白砚声称被猫挠了几爪。
施黛当初听得一怔,虽觉诧异,但厨房里唯独江白砚一人,不见多余的影子。
她还曾想过,假若没有猫咪抓挠,总不可能是江白砚自己干的吧。
如今看来,还真有可能是他自己干的。
施黛挠了下自己手心。
她没忘记,那时她想看看江白砚手背的抓痕,后者却有意遮掩。施黛只当他拘谨,没纠结更多。
“是这里。”
柳如棠停在一扇门前:“锦娘的房间。”
施黛回神,看向木门上的小锁:“我们怎么进去?”
莫非要强行破锁?
柳如棠一笑:“看我的。”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白蛇项链。
白九娘子虽没化出原形,可意识还在,守在柳如棠身边。
被这样一摸,白蛇霎时会意,项链前端闪过一丝红芒。
一缕白烟从项链小蛇的口中吐出,飘渺不定,凝成半透明蛇形。
烟蛇的体型越来越小,逐渐趋于一把钥匙的形状,晃悠两下,径直没入匙孔。
咔哒一响,木门应声而开。
“怎么样,还成吧?”
柳如棠冲施黛笑道:“这是白九娘子的招牌绝技,用灵气填满匙孔,充当钥匙。大昭境内,没它对付不了的钥匙孔。”
白九娘子:……
小蛇项链的红眼睛闪烁几下,表达无声的抗议。
这才不是它的招牌绝技!仙家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天色已晚,沈流霜接过施黛递来的照明符箓,推开房门。
迎面而来,是一股似曾相识的浓香。
像把各式各样的香料混杂融合,太浓太盛,反而让人招架不了。
施黛闻得直皱眉,用袖摆掩住口鼻。
她记得这香气,和锦娘周身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们进去搜查。”
沈流霜很谨慎:“我留在廊间望风。”
如果锦娘冷不丁回来,三人被她当场抓包,幻境非得崩溃不可。
施黛比出一个收到的手势,轻扬嘴角:“明白。”
她分得清轻重缓急,当务之急是查明真凶,决不能分神。至于江白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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