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
夏天的耳廓被宋欧阳的气息浸湿,听见他靠着自己耳边,哑声说了这三个字,随后又说,“不会伤到你。”
起初,他最怕的,就是让她成为那“任何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夏天被他这两句话气的眼眶更红,张口咬他,可他胸口的肌肉硬,咬不动,只好用额头在他心口的位置碰了两下,想说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宋欧阳用手摸她的额头,滑到她眼睛上,给她擦眼泪,“以前不是故意瞒你不说,是不想污你耳朵,也不是不愿介绍他给你认识。”
“他不配。”不配见到你。
宋欧阳的吻落在夏天的鼻梁上,“既然最终还是没瞒住你,那我就再多说几句。”他停了停,才道,“以后结婚,婚礼上可能也不会有我家里的什么人,”他再停了下,“以前我想着还有奶奶可以给你,现在…”
他停下,没再说了,知道她不会不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虽然他一直在给她擦眼泪,可夏天的泪却像河坝决堤,如何拦也拦不住,如何堵也堵不了。
她淌在他心口无声无息的泪,也烫得他心口一阵阵的疼。
“除了这个,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宋欧阳低头,和她额头相抵,明明屋子里暗的什么都看不见,他却仍然睁着眼,看着她,认真承诺,“只要是你想要的。”
“我不是宋铭怀,除了身体里淌着他一半的血我没法选择,我跟他一点儿不一样,我能一辈子对你好,就像夏叔叔对唐姨一样,只要你信我。”
他轻声再说,“只要你信我。”
没人知道的是,宋欧阳之所以不告诉夏天,除了刚对她说的那些,还有一个就是“怕”,怕她知道后,会担心自己会像宋铭怀一样,对爱情不忠,对妻子不义。
他不敢冒那个险,也没那个胆量冒那个险。
可她刚刚语气里的心疼和这源源不断的眼泪已经完全打消了他压在心里的“怕”,只要她信他,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不需要什么婚礼,”夏天听着他的话,强稳着情绪,压着心窝里一阵阵的疼,喃着鼻音告诉他,“也不需要其他什么人。”
“我要的是你。”能和她过一辈子的人,前后数的着的除了他,再没别人。
她只要他一个人就够了。
宋欧阳默了半晌,叹道,“是我想要给你多一些。”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
房间里的窗帘被人拉开了一半,天光透着一层薄纱晃进来,是淡青色的,天还没大亮。
夏天也感觉自己没睡多久,人还困着,醒来的时候,身侧没人。
眼睛肿胀的不舒服感,在提醒着她昨晚上的一切,何时睡着的,夏天根本没了印象。
浴室挨着床的这面“墙”是嵌在墙框里的一大面磨砂玻璃,里面传出来的水声和玻璃后隐隐晃过的人影告诉了她,她身旁的人去了哪。
她没犹豫太久,也没想太多,掀开被子翻身从床上下来,双脚踩在地毯上,身上一凉,才察觉到自己老毛病又犯,睡梦里除了贴身的内衣,又把自己扒了干净……
夏天无语的从自己的枕头边,拿过被人叠的整齐的浴袍穿上系好,去了浴室。
浴室门只是被轻轻掩着,水声还在,她推门进来的时候里面的人没察觉,夏天嘴边压着笑,在想着他一会儿出来看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脑子里七七八八想了不少,自顾自乐,可不经意一抬头看到对面镜子里的自己时,脸上是一点儿笑意也没有了。
太丑了。
……
夏天看了眼磨砂玻璃后丝毫没发现空间里多了个人的宋欧阳,取了水池旁挂环上的毛巾,小心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浸湿敷在了双眼上,祈祷着一会儿等他出来,这双核桃眼能稍微能看点。
只是,夏天刚把毛巾敷到眼睛上,就听到里面的水声停了,她下意识转身要往外走,可忘了毛巾还压在眼睛上,一转身,走了两步,直接撞进一人怀里。
嗯……一个明显浑身赤.裸.着的人怀里。
夏天腰后被人搂住,头顶上是宋欧阳带笑的声音,“什么时候养的新癖好?偷窥人洗澡?”
“……”天地良心,她刚开始是有此意,可后来真没有了。
身前的男人用另一只手试图拿开她眼睛上的毛巾,“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我又不藏着掖着,怕什么。”
“……”夏天百口莫辩,紧攥着手里的毛巾不松手,想给自己这张脸留最后一点颜面。
“你不拿我解你带子了。”宋欧阳笑着说,随后都不给她时间应声,手直接往下走,去解她的浴袍带子。
夏天无法,只好松开了攥着毛巾的手,露出那双肿的跟核桃仁似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