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次的任务很重要，甚至可能与你的生命有着关联。我们不能松懈。”

季云潼闻言也敛容道：“那我们得多准备几日。”

事不宜迟，他们立刻推开门向鹿与鸣通知：“阿鸣，我没事了。关于秘法的事我方才与师尊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去那座灵山。此事本就是我一人之事，堂主不必以身犯险，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便可。”

鹿与鸣的心还没放下来就又被季云潼提了上去。“可是灵山内的幻境过于危险，而且方才不是说了我们四人为你护法吗？怎的又改变主意了？”

季云潼解释道：“我体内的心魔近日又有了进化的异象，我担心到时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幻境多年来无人踏足，但无人踏足并不意味着无人生还，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鹿与鸣颔首，正色道：“好。那我们这几日先多做些准备，到时遇到了危险也有应对之策。”

季云潼犹豫半晌，还是道：“此次一去过于凶险，而且这本就是我一人之事，堂主不必以身犯险。”

鹿与鸣摇摇头道：“宝剑锋从磨砺出，要想拿到好东西，必须得去闯一闯。听说这雪荷草对修炼之人也是大补，灵山上也肯定长了不少。若我们真能取得雪荷草，益处我们四个人都能占。”说着，他咳嗽两声，将身子向季云潼处微微倾了倾。“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的。朋友间有了困难就应该互帮互助嘛。而且...谢谢你那日的药，文绛兄。”

季云潼一愣，鹿与鸣已经偷笑着跑回了林见舟身边。

几年前，季云潼背着一个小小的布囊，走到了一个集市上。

集市上人来人往，临近初春，大多数人都做了纸鸢在集市上卖。

他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一个孤零零的小摊子。无他，实在是其他摊位上的人太多，衬的这间小铺可怜的很。

小铺卖的是阵法图，与这一片充满春意的集市格格不入。

“这位公子，要买阵法图吗？”摊主与他的摊位一样，都窝在一个阴凉的角落里，见季云潼过来，这才起身向季云潼推销。

等摊主走到了阳光下，季云潼才发觉，面前的这个是熟人。

他把面罩往上拉了拉，又压低了声音，道：“这些都是什么阵法？”

鹿与鸣好像没有听出他的声音，欢快道：“这图里的阵法都是我自制的。公子可不要嫌弃，其他地方卖的阵法都是可解的，而这些阵法都是我自创的，旁人要是想找到解法，还得废上一阵力。”

季云潼道：“那我如何得知这些阵法该如何解？”

鹿与鸣：“公子要买吗？买的话你先挑几幅图，挑好了我把对应的解法给你画出来。”

季云潼挑了几幅拿给鹿与鸣，鹿与鸣看了两眼便拿起一张纸开始奋笔疾书。

趁着等待的工夫，季云潼打量着鹿与鸣。他身上的衣服十分干净，但看上去有些破了。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疤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显露出来，有些骇人。

是发生了什么吗？

这样想着，他出声问道：“看您的样子，是从别处来的？这里如此偏远，可还能找到住的地方？”

鹿与鸣抽了一只手出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山道：“那座山里有许多空房子，稍微布置一下还是能住的。”

他停下笔，将纸拿起轻轻甩了甩，递给季云潼：“公子拿好了。一共十二钱。”

春天的夜里寒风阵阵，鹿与鸣关上了窗，喜滋滋地从包里拿出两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

季云潼掩在一棵树后，见他的窗关上了，这才悄悄走到他门口，从包里掏出一瓶除伤的膏药。

……

回过神来，季云潼也轻轻笑了一声。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江临见他呆呆地盯着地面站了好久，忍不住走过去戳了戳他：“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季云潼道：“没事。不过忽然觉得，什么事情都是有因果的。”

做好抉择后的第五日，众人聚在一起整理他们这几日从各处所收集到的资料。

“这个噩梦幻境被人们如此恐惧，是因为进入的每个人都会被划分到不同的幻境里，不会被聚集到一起。而且人进去了两月后若还出不来，就永远都出不来了。”林见舟翻开一本古籍，一张羊皮纸随着翻页时带起的风飘到了桌子上。羊皮纸上画了一个大圈，圈内站着六个人，被横线分别隔开。“不过，幻境内的十日才等于外界的一个时辰，所以不用担心时间问题。”

季云潼则是指着古籍翻开的那一页道：“雪荷草，多长在山顶。然而幻境的出口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到时谁先出了幻境，可以先去把草摘了。”

江临从椅子上站起来，从衣夹中取出一沓空白的符箓：“这沓符纸是召唤符纸，我们现在各滴一滴血到最上面这张纸上，就能为我们之间取得联系。如果有人被困在幻境里出不来，可以用这张符试着将他们引出来。”语毕，他的指尖有蓝光一闪而逝，而那张绿色的符纸上多了一滴鲜红的血珠。

等纸上落下了第四滴血，鹿与鸣取出一根羽毛，用尾部将血滴划成一道。血与血融合在了一起，慢慢将符纸浸透到了底。

而后，符纸上的痕迹消失，再度变回了初始完好无损的模样。

等四人站在灵山面前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行囊并不能被一起传送进幻境，所以他们只是将必要的丹药和符箓整理了起来放进储物袋里。

“幻境危险重重，大家定要小心。”鹿与鸣扫了一眼整装待发的其他三人，郑重其事道，然后率先一步走进了山中。

眼瞧着鹿与鸣在他们面前消失，剩下的几人也互相点头示意，先后进入了幻境。

江临踏上那片泥土的一刻，忽然觉得在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就要倒下去。慌乱中，他的手摸到了旁边的一根柱子。

第44章 梦魇幻境

虽然碰到了东西，但江临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抓住那柱子来支撑，一个趔趄跌在了地上。

“你还好吗？”一个人扶住了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拽起。

“我没事，不必担忧。”江临听见了一个温雅的声音，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却不是他的声音。

程烟雨在江临站稳后便放了手：“好，那我就先走了。”

江临察觉到了程烟雨语气中的生疏，心中疑惑更甚，但这具身体似乎也不打算答话，只对着程烟雨的背影微微作了个揖。

“宿主好棒！我们的第一个剧情点完成啦！接下来就该去收徒了！”脑海里忽然响起的声音把江临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左顾右盼了一下，先是发现自己可以动了，再反应过来方才说话的是系统：“你会说话了？”

系统的声音像个小姑娘，软软糯糯的，但此时她好像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才出声：“美人宿主？”

？什么乱七八糟的。江临有些找不着北，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什么时候会讲话的？”

系统似乎也已经恢复了正常：“宿主的脑袋是不是被磕傻啦？0578一直都会说话呀。”

是吗？江临有些找不着北。他坐到椅子上，在脑海里问道：“你刚才说，我们的第一个剧情点完成了？”

0578道：“嗯...是的宿主。下一个剧情点在三日后的入门大典。宿主想好要收什么样的徒弟了吗~”

“入门大典？”江临惊诧，难道自己最恐惧的是关于入门大典的事？可是当初从准备到选好徒弟，他好像都挺自在的，根本没有什么能让他恐惧的事啊？

难道是与选徒有关？江临思来想去，觉得整个入门大典时期最让他提心吊胆的事就是选徒。当时系统只给了他收主角为徒的任务，并没有交代谁是主角，可让他发愁了好一会。

可是选徒有什么难的呢？况且他是经历过一次的人，知道主角是季文绛，到时候直接选他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