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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悔(21)
作者:正经的摸鱼学家 阅读记录
李自牧的初衷并不是让竹曦抱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也难怪他会这么想,他从来就认为自己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身上沾满泥泞,一辈子洗不掉。
他叹了一口气,熄灭了烛火,在竹曦身边躺下:“不是你的错,你先睡吧。”
又是一片寂静,李自牧以为竹曦把他的话听进去,便合上眼小睡。这几日来回奔波本来就消耗不少精力,正好浮香楼的床又软又暖和,能睡个好觉。
迷迷糊糊间,李自牧又感觉竹曦睡得不安分,一双手总是在他身下试探。
“你干什么……!”
李自牧瞬间惊醒,错愕地扣住竹曦的手腕,可是竹曦腕上也有伤,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怎么了?我又做错事了?”竹曦小声辩解,“这张床上,我们就应该这样……”
竹曦不懂,是因为这就是他所认识的世界,他必须如此生活,才能有机会活下去。他习以为常,因为浮香楼里的小倌,都这么干,他也必须这样。
李自牧虚握住竹曦的手腕,低头看他的眼睛。黑暗之中,这双眸子是雪亮的,不含任何杂质的。
他根本就不懂,他觉得这种事就好像人饿了要吃饭一样寻常。
李自牧的手都在颤抖,他都打算好好对待竹曦了,为何会这样?竹曦都经历了什么?
“阿竹你听我说……你心里想这样吗?”
竹曦皱眉急促地呼吸着,思虑良久后,他才开口:“我不想,真的很痛,可是不能不做。”
“什么叫不能不做,谁让你这么做了?”
竹曦被调动起情绪,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方才不愿意多说的话,现在他一股脑全说出来。
“有客人……我实在忍受不了,就说了声太疼,他打了我两巴掌,说我破坏气氛害他没兴致,还告诉了楼主……”
李自牧心如刀绞,他才十七岁啊!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就应该像十七岁时的自己一样,应该好好地上学堂,而不是在这里对男人摇尾乞怜。
“所以你今日被罚?”
竹曦几乎是乞求的语气:“将军,我不喊疼,您若有不满意的地方直接和阿竹讲,千万别告诉楼里人。”
第22章 只要你不想
李自牧心疼得简直无法呼吸。竹曦卑微到了泥里,好像路过的任何人都可以踩上两脚,骂他是个不解风情的贱货。
他想要保护的人,却被别人当成烂白菜随意践踏,被虐得千疮百孔。
竹曦想要挣脱李自牧的钳制,而对方因为他手腕上的伤也没真用力气去握,竹曦一挣扎,李自牧怕再弄伤他,就立刻选择放手。
手没了束缚,竹曦立刻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他本就领口大敞,稍一扒,纱衣就全褪下来。
借着月色,黑暗中也不是全然不可见,白皙的皮肤全袒露出来,头发铺陈开来,宛若流金。
以前他的许多客人都喜欢他幅这样,竹曦以为李自牧也不例外。
但李自牧却握住竹曦胡乱脱衣的手,一字一句郑重道:“只要你不想,就可以不做。明日我什么也不说。阿竹不是累了吗,还受了罚,自然要睡觉休息。”
什么都不做怕是留不住李自牧,而且李自牧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对他毫无兴趣,往后也不会再见。竹曦急得连话语都快了不少。
“将军,那过了这次,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李自牧替他把衣服严丝合缝地穿好,至少竹曦在他面前,不必讨好他。
他安慰道:“当然。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都可以和我说,我去给你买。”
竹曦听后转悲为喜,攀着李自牧的胳膊激动地说:“将军能来就是天大的好事,东西就不必了,阿竹一定天天等您。”
得到了李自牧的承诺,他的心里安心太多。起码以后不用再受冻挨饿,也不用受罚。所以再次睡下后,很快就呼吸平缓,睡得很沉。
李自牧沉下眼眸,将竹曦搂到前胸的位置,对方依偎在他的怀里,睡得踏实。
竹曦睡觉一直都很拘谨,只占很小的一块地方,并且睡相好,睡着什么样,醒来还是什么样。就好像流浪的小狗,蜷缩在角落里,静静地睡。
李自牧将他搂在怀里,怀里人浅浅的呼吸声让他心安。周身也不再是冰冷的床榻,而是看上去很暖和的红锦被。
竹曦的头发也很柔软,在指缝里划过流下满手的清香。李自牧很喜欢这种感觉,又觉得却了点什么,猛然间想起前几日特地给竹曦买的珍珠扣还未送给他。
罢了,今夜既眠,明日再送也是一样的。
翌日一大清早,李自牧迷迷糊糊睁开眼,竹曦已然在床头撑着脑袋盯着他看。
见他醒来,竹曦忙又看向别处。
“将军,早!”竹曦粲然一笑,“阿竹去给您叫水。”
“别叫将军,叫声牧哥吧。”李自牧笑道,“将军听上去怪不熟的。”
“好是好,可是我们确实才认识……”确实不太熟。
李自牧摇摇头,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们曾经朝夕相伴,熟得不能再熟,如今却要扮生人,他不确定自己要如何忍心去扮。
待沐浴完,竹曦又送来热腾的早点。是香脆葱花饼,他捧着盘子,自己没敢先吃。李自牧随意拿了一块,剩下的故技重施,让对方自己看着办。
竹曦才自己拿了一小块,坐在床头吃。
不多时,秦二白就在门外问候,听闻这屋要了水,想来事多半是成的。
进屋一看,阿竹坐在床头啃一大盘的饼,李自牧手里就一块。这人是怎么回事,东西全让你个小倌吃了,客人吃什么!
阿竹见到秦二白,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因为秦二白看他的眼神像在吃人。
“将军……牧哥说他不饿……”
秦二白一愣,将军!他向来耳听六路,眼观八方。阿竹一句错称,立马勾起他的心思。
担得上这两个字的,全大昭没有几人,名字里有“牧”的,难不成就是那个李小将军!
思及此处,秦二白玩笑道:“几块饼而已,我们浮香楼难道还供不起?”
又朝李自牧作揖:“怪小的眼拙,昨日招待不周。若早些知道是将军大人,一定是要叫咱们楼里最好的小倌来作陪。阿竹这人认生,怕伺候不好。”
李自牧自然护着竹曦:“没有,他很好。”
竹曦难得听到这样一句褒奖,哪怕这样的褒奖听上去不怎么入流,但还是欣喜的。将军果然没有骗他,他真的没有将昨夜的事说出来。
秦二白又是头大,阿竹这小子什么时候改了性子,这么与将军合得来,还是说将军就好这口,越倔他越爱。
“将军喜欢就好……”秦二白讪笑,“阿竹也是难得如此上道!”
转头看向竹曦:“阿竹,你还不表示表示?人家将军一会儿可就走了!”
李自牧看着秦二白挤眉弄眼,鼻梁上的琉璃镜都快架不住,不知道他在对竹曦暗示什么。
正困惑之际,竹曦突然将脸贴了过来,结结实实地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这一亲,将他脑子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魂都给抽没了。
面颊上留有湿濡,李自牧瞪大双眼愣了足足三秒。竹曦才第一次见他,就当着别人的面亲上了自己的脸?
竹曦却没有不好意思,甚至连脸都没红一下,眼眸亮亮的:“牧哥记得再来找阿竹!”
他怔怔地在秦二白的恭维下离开房间,朝大门口走去。
待走出浮香楼,李自牧才一拍脑门,自己的珍珠扣还未送出!
误事,着实是着了道!
只能等下次再见的时候送,应该会很快的。这么想来,李自牧再从怀里掏出那枚珍珠扣,琢磨着该再寻个什么由头送人。
总不能说是自己不要,才送他的吧。又不能说是特意送他,他肯定也不敢收。思来想去,没寻到好主意,人却已经走到了陈信租的院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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