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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顺治废后(137)
作者:兔颖 阅读记录
孟露与慈和皇太后下车休息时,博果尔便来禀报了这事,孟露听完心里坠坠的难受。
历朝历代,总会有一些底层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里。
天灾和人祸,都是他们生存道路上的拦路虎。
她有些庆幸,自己不是穿越成一个无名无姓之辈,否则怕是穿越的第一天,她就已经没了。
博果尔观她神色,安慰道:“咱们大清刚入关不久,如今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眼下虽困顿了些,可以后这些都会好起来的,两位太后无需挂心。”
顿了顿,博果尔道:“臣多嘴提醒一句,再往前走,可能会遇上一些零散的流民上前乞讨,两位太后千万不可因一时心软而施以援手,以免招致祸乱。”
孟露点头,她们出行虽带了禁卫军,可毕竟人数有限,在那些想要活下去的灾民面前,怕是会不堪一击。
孟露明白这个道理,慈和皇太后却是懵懵懂懂,她问道:“为什么不能施以援手,我身上还有许多首饰,可以给他们的。”
孟露握了握她的手道:“妹妹你太天真了,你那点首饰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用,他们现在需要的是粮食和房屋,你若贸然露财,说不定会引人嫉妒,反而酿出祸事来。”
慈和皇太后听着,心里不由替宫里的玄烨担心。
石门离京城不远,出了这样的天灾,玄烨定是愁的难以入眠了。
一刻钟后,队伍继续往前。
走了没多久,布满泥泞污雪的官道两旁就陆陆续续有冻得脸色发青的灾民出现,他们看到一队车马出现,尝试着想要上前乞讨,最后都被禁卫们手里执着的刀剑给逼退。
外头还有婴孩虚弱的啼哭声,孟露听着那哭声,神情难掩凝重,可她只能自欺欺人地躲在车里不去看。
只因知道自己看了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心里正难过着,外头突然就响起了一声嘶喊声:“他们有吃的!”
孟露心头顿时浮现一丝不详的预感。
接着又有人喊着:“对,我看见了,那马车里的人给了那妇人一碗牛乳。”
紧接着便是越来越多的起哄声,大家说马车里的人居然能给出牛乳,车上定然还有更多吃食,是以他们疯了一样,不顾禁卫手里的刀剑,往后头慈和皇太后的马车旁涌过去。
有几个流民也朝着孟露的马车跑来,不过被博果尔几个飞身给踢开。
博果尔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恐,他大喊:“保护好两位主子。”
可对方是一群饥寒交迫的流民,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土匪,禁卫们也不能拔出刀剑,只能用拳脚相抵。
但流民越来越多,禁卫们终是寡不敌众,渐渐落了下风。
孟露双手紧紧扶着车壁,心跳不已。
这动静,明显就是后车不忍外头流民可怜,不知道给了他们什么,这才招致流民一拥而上。
阿木尔和那斯图紧紧守在孟露两侧,脸上一片惨白。
那斯图忍不住抱怨:“都说了不能给灾民吃食,慈和太后怎么就不听劝呢。”
孟露颤声道:“少说点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看到可怜之人生出恻隐之心,是人之常情。
也怪不了慈和皇太后。
而且她自幼长在深闺,十三岁就入了皇宫,过了二十几年衣食无忧地富足生活,她怎么可能会了解外头的世界如何。
只是车外的动静却是越来越大,马车摇晃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孟露再镇定,此时也忍不住浑身冒冷汗,开始担心自己今日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也就在此时,孟露看见自己马车的车帘被人掀开,一个满身脏污的男人正站在车头,他看到车内三个衣着精致的女子,混浊的双眼顿时冒出精光。
阿木尔和那斯图倒吸一口冷气,两人不约而同捡起车厢内的茶盏就掷了过去。
那男人也没躲,茶盏打在他的额头,鲜血汩汩而下,可他仿佛不知痛似的,依旧想爬进来。
车厢内并无其他可以用来当武器之物,孟露情急之下只得拔下她头上的发簪。
她脸色发白,向前举着发簪,下一刻,那男人突然双眼一直,发出一声闷哼倒在孟露面前。
男人的身后,是一脸急切的博果尔,看到车内孟露完好,博果尔舒了口气,一把将那男人扯出车外。
紧接着,博果尔跳上车头,手上的剑柄狠狠敲在马背上,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奋力迈开四蹄往前冲。
很快便冲出了人群。
孟露扔掉手上发簪,问道:“慈和太后呢?”
博果尔一边驾车一边回:“慈和皇太后的车架已经往前头走了……臣救驾来迟了。”
慈和皇太后听到外头婴儿的啼哭声心下不忍,让青怜倒了一碗她车内常备的牛乳递了出去,随即就引发这一系列变故。
他看流民越来越多,知道他们多半是冲着两架马车而来,遂用力打痛拉车的马,让它们凭借蛮力将马车给拉出流民的包围圈。
随后又指了几名禁卫跟上去保护。
博果尔是想第一时间冲到孟露的马车前保护她的。
可是他理智尚存,知道慈和皇太后同样重要。
这次出行去皇姑庵祈福,是皇嫂的主意,若是慈和皇太后在这路上出了什么差池,难保皇上不会对皇嫂生怨。
所以他只能先护着慈和皇太后脱困。
孟露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也不在意他来早来迟,他能来就很好。
只是她和慈和皇太后的车马都离开了,其他随行人员又该如何脱困?
博果尔道:“你放心,流民主要是盯着这两驾马车,只要你和慈和皇太后迅速离开,流民也不会过多纠缠。”
孟露掀开车帘往后看了一眼,果然部分流民跟在他们的马车后跑着,原地剩下的流民少了,余下的禁卫应对起来也绰绰有余。
车后的流民体力不支,再加之雪天难行,追了没多远就停了。
主仆三人松了口气,心下稍安。
可安了没多久,她们的心便再度提了起来。
只因博果尔略带尴尬的声音传进车厢:“我们好像迷路了。”
孟露不由一愣,随即掀开车帘一看,外头白雪皑皑不见人影,前行的路上没有任何的车痕,又或许是有,只是被这越来越急的大雪掩盖。
博果尔在外头驾车,肩头已经落了一层雪,头顶上也是。
他没带帽子,雪落在半边光着的脑袋上,很快就融化成水,顺着他的侧脸流下,湿了他的衣襟。
孟露迟疑着道:“你还是进来吧。”
“不行,这么冷的天,我们得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
然而走着走着,前头的路越来越窄,一边是陡峭的山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沟壕。
孟露:“……”
好好的官道不走,怎么就跑到了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野林。
若是春夏时节也就罢了,可眼下正属寒冬,又下着大雪,孟露心里简直凉透了。
她看向博果尔,皱眉道:“你莫不是故意带我们来这连鬼影都看不见的地方?”
博果尔愣了愣,忍不住失笑:“怎么会,我不会拿太后你的安全开玩笑。”
阿木尔和那斯图在车厢内听着,隐隐觉得似乎不太对劲。
主子跟襄亲王之间,似乎过分熟稔了。
不过眼下险情未除,她们也顾不上深思,阿木尔小声问道:“咱们不是跟着慈和太后的马车印记走得吗?”
博果尔抿了抿唇没说话,他原本是循着慈和皇太后的车辙走得,可走着走着,那车辙印子就越来越浅,直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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