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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凡人女子诞下的孩子,修炼修不出门道,却可以掌控修界最大的希望,哪怕是像别人口中那样“玷污”了他,也挺让人热血沸腾的。
即便对秦江月本人没什么真心,但对他的身份和影响力,原主还是很爱的。
“现在就送我到后山去,最好可以告诉我潮凝真君住在拿间屋舍。”
守阵弟子倒没对后山露出什么惊诧来,说明秦江月的确是已经去后山了。
但他对薛宁居然愿意去照顾等死的真君感到万分震惊。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阵光中的姑娘,她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发色较之其他修士有些浅淡,平日里不爱笑,总是阴沉着脸,也不爱站在阳光下,比起修士,他们这些弟子总觉得她更像魔族。
但今日好像有些不同。
薛宁脸上虽然没笑,但也没什么阴祟,明媚的阳光洒在她的衣裙上,是和印象中一样的深色衣裳,那种毫无花纹死气沉沉的墨蓝色,但她简单梳理了头发,不像平日里那么不修边幅,望着他们的眼神也不那么阴森憎恶,压抑老成的衣饰突然就没那么沉重了。
思及过去,几个弟子打了个哆嗦,因着潮凝真君,他们哪怕对薛宁不喜,至少也不会撕破脸。
“真君所在之处已被府主设为禁地,宁仙子还是回去吧,你是进不去后山的。”
他们试图让薛宁走出阵光,但薛宁一本正经道:“再是禁地,我是他的未婚妻,他出了那样的事,修为尽失,身边一定需要人照顾,我必然是要去的,哪怕是府主来了,这样名正言顺的事,他也不会拒绝。”
弟子们愣住,都有点不知如何反驳,他们心里有种浓浓的违和感,这言辞举动,怎么看都不像是薛宁该有的样子,可眼前站着的,明明就是薛宁本人。
正犹豫间,薛宁沉下脸,变成了从前的样子:“怎么,我说的话你们听不见吗?快送我过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下反而让弟子们觉得舒服不少,虽然他们修为都比薛宁高,真打起来并不怕对方,但这可是真君的未婚妻,哪怕真君要陨落了,但比白月光威力更大的是什么?是死了的白月光!
为了修界而被魔神杀死的秦江月,只会让他们更加憧憬仰慕。
即便是真君被迫接受的未婚妻,只要真君没有松口解除婚约,他们也得容忍。
再者薛宁自己修为虽然不高,手里却有不少法宝,就算赢了他们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们要问过府主才能……”
有守阵弟子还要坚持,可薛宁一瞪眼,对方瞬间不说话了,皱着眉头打开了阵法。
“那等你过去,我们也要禀报府主,若府主不准,我们会亲自请宁仙子回来。”
“随便,现在赶紧送我过去就行。”薛宁摆摆手,不甚在意的样子。
守阵弟子们咬咬牙,派了一个人出来,送薛宁去后山。
薛宁看着对方老大不情愿却又不得不遵从的样子,心想原身这招还挺管用,难怪她热衷于黑脸,确实能省不少事,只要我没有道德,就谁都绑架不了我。
传送法阵很神奇,使用起来不太舒服,也可能是薛宁身体太差,修为太低,整个过程就好像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手脚都打了个结。
好不容易到了,陪同的弟子毫无异样走得飞快,她却一步三摇,恶心想吐。
“宁仙子还请快一点,我还要回去守阵。”
孤月峰是无争仙府最重要的法峰,时刻需要人把守。哪怕潮凝真君以后用不上了,也会给其他人用,反正早晚会逃开薛宁这个恶毒的女人,这大概是最近唯一让他觉得还算高兴的好事。
终于不用给这个烂人看大门了,家人们谁懂啊!
薛宁的想法,这名弟子也不太懂。
来之前她意气风发,来之后,除了身体的原因,她心理上也稍微有那么点发怯。
第一次见秦江月是隔得老远,话都没说上一句,来不及有什么特别情绪。
但这次不一样了。
薛宁抬手遮了遮后山的阳光,太刺眼了,好明媚,生机勃勃的,可这里住了一个人,他就快死了。
他的生命在衰竭。
薛宁是死过一次的人,虽然死得很快,但也经历过那个等死的时刻。
那确实不太好受。
……算了,还是想点开心的事,既然秦江月已经注定要离开,那她也只能让他走得开心舒适一点,把临终关怀做好。
如果证明剧情还是可以更改的,就能提前大结局,逃脱死结,幸福修界美男环绕了!
“宁仙子能不能快一点,就两级台阶而已,至于那么慢吗?”
守阵弟子实在受不了她的磨蹭,转头来不耐烦地催促。
薛宁提着裙摆上台阶,抬头认真说道:“我不得做点心里准备吗?”
那哪是两级台阶啊?
那是她人生的天梯啊!
她这两步路,看似跌跌撞撞,实则平步青云!
这小兄弟才是一点都不懂!
第4章 第四章
再长的路,终究还是有到头的时候。
越靠近秦江月的住所,周边就越是荒凉,原书里哪怕是要住在后山,府主给秦江月准备的也是风景很美的地方,即便他已无生还可能,也希望他每日看到的景色至少可以令心情舒适些。
只是秦江月被抬到后山后,看了一眼就拒绝了。
因为那地方实在位置太好,人来人往,不够僻静。
他自己选了最靠后的住所,那是外门最低级弟子住的地方,光线昏暗,潮湿阴冷,对于不到筑基,没有辟谷的弟子很不友好。
没人喜欢待在那里,但秦江月喜欢。
每次女主温颜看到他住在那个地方,就像看见腐朽衰败的枯木上长出了莹白的花朵。
脆弱得令人不敢触摸。
守阵弟子停下脚步,脊背挺直,面上一片悲戚。
薛宁看向他的脸时,发现他已经热泪盈眶。
“就到这里,我要去向府主禀报了。”
他像是不忍看秦江月的具体情况,匆匆转身跑了,那几步缩地成寸,应该是他这阵子用过最好的一次。
被这氛围感染,薛宁的心情也更沉重了一些。
她僵在外面,想起上次在道场前那匆匆一面,手揪着裙摆,不知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腹稿打得再清楚,真到了事儿上还是紧张。
要见到秦江月之前的心情,让她莫名想起了被教资支配的恐惧。
薛宁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一下,突然听到一点动静。
她望向声音的方向,发现那来自一棵繁茂的大树之后。
树长得遮天蔽日,古怪藤蔓缠绕其上,延伸至薛宁脚下,看起来非常克苏鲁。
薛宁抬了抬脚,她站在这里时间也不算特别长,鞋面鞋底却已经沾满了水珠,可见有多潮湿。
好在她身上的东西都是宝物,哪怕外面沾湿,里面也是干爽的。
薛宁提起裙摆,一点点靠近那棵望不到顶端的大树,心里有个预感告诉她,她要找的人很可能就在那里。
事实也确实不出所料。
可真的看见秦江月坐在轮椅上,一身简质黑衣,安安静静在树后闭目养神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潮起潮落。
秦江月道号潮凝,与其说是他自己,倒不如说是描述别人见到他时的心情。
潮起潮落,潮涌潮凝。
发出声响的不是他,是轮椅旁的一条蛇。
蛇身漆黑粗壮,一双眼睛厉得仿佛能喷溅出毒液,正要狠狠咬上他垂下来的手。
那只手该怎么形容呢。
苍白,纤细,骨节分明。
青蓝色的脉络清晰起伏,哪怕主人已经行将就木,仿佛依然蕴藏着巨大力量。
叱咤风云的潮凝真君,如今是连一条毫无灵智的毒蛇都能欺辱了。
毒牙触碰到秦江月修长的手指之前,薛宁扑了过来。
如同为了保护学生扑向歹徒的尖刀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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