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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宁被秦白霄问得一顿, 很快从容回答:“我修为低, 虽然筑基了,有时候还是会感觉饿,孤月峰又没人可以给我准备膳食, 那就只能自己做了。”
身为潮凝真君的未婚妻,又是薛长老的遗孤, 无争仙府自然不会亏待她。
如果她有需要, 上面也会给她安排人准备膳食,比如从前薛琮活着, 就会请人专门做饭给原身吃。
可原身倔强得很,看别人一个个都辟谷筑基,也绝食不肯吃,让父亲将人都赶走,后面再想找人,也开不了那个口了。
秦白霄沉默下来,看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薛宁没工夫管他在想什么,她还剩下最后一道汤,今晚的重头戏。
“饭菜好啦!”
她端着汤进屋,放到秦江月手边,捏着耳朵缓解指腹的热意:“今晚给你做了甜汤,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之前的汤都是咸口,他还没试过甜的。
薛宁踢了一脚身边的椅子,想要偷吃的小龟立马收手,眼观鼻鼻观心。
她望着秦江月,秦江月被她期待的视线笼罩,哪怕内伤加重,需要卧床静养,还是逼自己拿起汤盅。
勺子是玉白色的,来自孤月峰顺,听小龟说是什么西山玉制成的,有聚灵之效,拿来喝汤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但很衬秦江月的手。
他的手今日格外正常,不像以前那么苍白,有些自然的血色。
薛宁看他喝了一口汤,期待地问:“怎么样?”
秦江月唇瓣被甜汤湿润,也泛起嫣红之色。
他抿了一下唇,薛宁盯着他,看到了那一瞬而过的舌尖。
她脑子轰得一声,猛地背过身去。
“汤很好喝。”秦江月这时问,“你怎么了?后面有什么?”
后面什么也没有。
可她不能再看他喝汤了。
你说喝汤就喝汤,有必要舔唇吗!?
知不知道这对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女人是多大的诱惑!
薛宁匆忙道:“好喝你就多喝点,我今天做得多。”
她还给自己盛了一碗,可现在没勇气坐下去喝。
秦江月忽然说:“让白霄进来吧。”
薛宁愣了愣,终于回过头来:“为何让他进来?”
“他已经一刻钟没动,大约也想用些晚膳,这一桌我们也吃不完,让他进来一起用吧。”
……吃不完这件事薛宁倒是不否认,但和男主一起吃,总感觉的有点倒胃口。
不过今晚她是有心要宾主尽欢,好好招待秦江月的,既然她开口了,纵然她不是很情愿,也出门去喊秦白霄了。
秦白霄早听见兄长的话,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是想吃,我只是……”
他想解释又无从解释,最后只得黑着脸在薛宁嘲弄的表情下跟着进屋了。
他收剑回灵府,在秦江月的示意下坐到了他对面,而他手边正是薛宁。
当然,薛宁紧挨着的旁边就是兄长。
狭窄的小屋里坐两个人都显得局促,莫说是三个人了。
这三个人里,估计也只有秦江月看起来是从容自在的。
——看起来。
“用膳吧。”
他开了口,低头继续喝汤,秦白霄看看他又去看薛宁,薛宁瞪他一眼,干脆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地用膳喝汤。
今天耗费太多灵力,她早就饿了,急需补充能量。
秦白霄无所适从了片刻,终于生疏地拿起碗筷,一边偷瞄薛宁吃什么,自己也跟着吃什么。
秦江月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如一个大家长,看着晚辈们在饭桌上的眉眼官司。
那两人看似针锋相对,但那种相争中,竟有些没人能插在他们中间的感觉。
秦江月敛了目光,继续喝汤,他喝汤很优雅,勺子绝不会碰到汤盅,一点声音都没有,餐桌礼仪是TOP级的。
秦白霄就不行了,太久不吃凡食,筷子都拿不好,时不时发出撞击声,还有菜掉在桌上。
那一瞬间,秦白霄是窒息的。
当看到薛宁嫌弃嘲讽的视线,他更窒息了。
“我不是故意。”
他硬着头皮说完,念诀将桌面收拾干净。
薛宁哼了一声,给小龟和秦江月夹菜,就夹秦白霄吃得最多的那道菜,很快就将那道菜解决完了。
秦白霄:“……”无奈地换了筷子的方向。
其实进来之前,他只是想着看,随便吃一点。
毕竟辟谷多年,他对五谷杂粮没什么欲望,只是有些好奇。
真的下了筷子,之前无法明白师兄为何不吃师姐做的饭菜,却愿意接受薛宁的手艺,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
这满满一桌饭菜里,吃出来的不是精心调配的味道,是一种感觉。
饭菜肯定是好吃的,可那种和兄长久违地坐在一起,月下共食的感觉,是从未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的了。
“我吃饱了,你们继续,桌子我一会回来收拾。”
薛宁觉得饭桌上气氛实在太尬了,迅速填饱肚子带着小龟溜之大吉。
小龟嘴里还在咀嚼,十分不想离开,支支吾吾的,被薛宁一巴掌制服。
秦白霄看着打开又关上的房门,本以为她走了,他会更自在些,可忽然发现,屋子里还是拥挤一点好。
“白霄。”
忽然被唤名字,秦白霄回神望过去:“大哥。”
“剑法你已经掌握得差不多,这两日我会亲自指点你,之后你便可以走了。”
秦白霄心一沉,半晌无言。
“我死后,温颜也会对我死心,你喜欢她,便好好对她,时间长了,或许能如意。”
提到这个秦白霄脸色更难看,他试图说什么,可秦江月还没说完。
“薛宁……她和温颜不一样。”
秦白霄怔住。
秦江月放下汤勺,整个人是安静孤独,气质沉淀的,与他的变幻莫测截然不同。
“她以前也喜欢过你。”
此话一出,秦白霄倏地站了起来。
“大哥……”他想解释什么,秦江月抬手制止了。
“听我说完。”
秦江月身心俱疲,能说的话不多了,经不起他一次又一次打断。
秦白霄看出他不对劲,人冷静下来,握紧拳头洗耳恭听。
“我与她从来不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与她定下婚约那一日,我就知道有一日会解除。如今我是这副模样,死期将近,也不会耽误她太久。即便她不提,在合适的时机,我也会主动与她解除婚约。”
秦江月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呼吸,克制着胸闷疼痛:“白霄,我要你答应我,在我死后,助她从无争仙府平安脱身。”
秦白霄错愕地看着兄长。
“我会留下遗言,让府主和其他人不要为难她。但我人已死,只怕会有人不愿遵从我的遗言。届时她若有什么意外,你要护她。”
秦江月喘息了一下,闭了闭眼,良久才继续道:“她想去哪里,不要阻拦,让她去,予她自由之身。”
“……是。”秦白霄艰难应下。
“还有最后一件事。”秦江月猛地睁开眼,盯着自己的弟弟,“你既心仪温颜,便答应我,此后绝不会与薛宁有任何瓜葛。”
秦白霄觉得有些荒谬。
就算是兄长,提出这种要求也显得很荒谬。
“大哥,其他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件事我觉得很离谱,你根本没必要让我应下。”秦白霄信誓旦旦道,“除了按你说的护她周全,给她自由之身,我肯定不会和她有其他瓜葛,我和她之间,怎么可能有什么瓜葛?”
秦江月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一下,别开头道:“你出去吧。”
秦白霄不知兄长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他迟疑了一瞬,走之前还记得用法术把桌案收了。
看着房门关闭,秦江月无力地靠到椅背上,嘴角尽是自嘲的笑意。
要白霄答应那个要求本身就很奇怪,说白了,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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