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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宁也问过类似的问题。
他那时觉得,如今的他不会再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他果然还是自负有余,能力不足。
秦江月单膝曲起,手握拳放在膝上,拇指上的玉扳指飘起来,想要戴在薛宁手指上,却被魔气阻隔,怎么都无法接近。
这魔气甚至比荒羽当年的还要厉害,犹如魔神亲临。
秦江月睁开眼,将薛宁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微凉的手缓缓抚过她的脸庞,一点点,珍重至极。
他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抚摸她的脸庞。
即便是抚摸动作也很轻,有时只是虚虚靠近,不会真的碰到,怕自己的剑气不自觉伤到她。
小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秦江月这样的举动。
他侧对着它,它看不到他什么表情,可即便是个背影,它也能看出他的心意来。
它彻底放下心来。
小龟不着边际地想,如果阿宁出事,可能剑仙不会走出这个洞窟。
他会直接跟着她去死。
事实上,它的想法不算有错,只是少了一样。
秦江月会走出洞窟,在陪着薛宁去死之前,要把长圣杀了。
如果真的杀不了,不能破天照神体,那就算了。
早在他轮回时,天道不就找了新的救世之子吗?
他不在了自有别人来顶上这个使命,有时他不知自己到底在忙些什么。
突然就什么都不想管了。
所有发来的信符都被打回去,下一步该怎么办,要不要乘胜追击,怎么伏击魔神,天重门已损坏,要不要主动攻入魔域,这些事情他全都不想去管。
他就看着薛宁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薛宁其实早就醒了。
她只是没办法睁开眼,也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
这件事并不陌生,在崖底时被魔种寄生也是这样的情况。
她能听见秦江月和小龟简短的话语,能感觉到他在碰触她,将她抱在怀中。
他没有伤害她,哪怕她看起来入魔入得彻底。
薛宁缩在黑漆漆的角落,听到长圣在和她说话。
这不是第一句,她只是昏在秦江月面前,但一直醒在长圣的意识中。
她的身躯被魔化,魔神掌控她变得很容易。
“此番一战,化剑似乎并未被前神残迹所引诱内损。想来不只是因为你的提醒,他该是早有所发现,打算好了要将那些神迹封印起来不去真的蕴养。”
魔神的声音并不如平时那样自如,显然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但他是天照神体,不能找到他的全部破绽,是没办法彻底杀死他的。
“也没什么所谓,我也没指望真的能借此将他的力量吸取过来。化剑此人,谨慎到了极致,万事不到十成十的把握,是不会轻易动手的。这样的人,很难行差踏错。”
薛宁一直缩着,时不时把脸埋进双臂,不回应长圣的喋喋不休。
直到长圣说起她身上的怪异之处。
“此次魔化,你力量大涨,黑鸦都不是你的对手,怎么不见你感谢我?”
薛宁稍微有了点反应,长圣在黑暗中捕捉到,轻轻一笑。
“你以为我让她为你种下魔种,真的就只是想控制你,让你受尽折磨吗?”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近,就在她耳畔,薛宁浑身一凛,在黑暗中往前冲,被强硬按住。
炙热的身躯贴着自己的后背,薛宁想要反击,被制住。
“早在这之前,你应该就有感受到吧。”魔神声音沙哑地在她耳边说,“你远远比你修为所能达到的程度强大得多。”
薛宁睁大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她手探向身后,想将那片炙热推开,却被他直接握住手。
“那是我给你的力量。”他悠悠道,“那日在凡界客栈,我给你印记时顺带做了些好事,感受过力量的滋味后,有没有对它很着迷?”
“那种轻易可以掌控他人生死,不再受桎梏和欺压,被惧怕尊敬的感觉,不令你着迷吗?”
“你嫁给化剑,他却连让你变强都不舍得为你做,到底有什么趣味呢?”
“那样一个人,哪怕在床上恐也老旧古板,乏善可陈,你究竟为何只对他情有独钟?”
薛宁挣扎起来。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反驳我也好,我想听你说话。”
薛宁咬紧唇瓣,他越是挺想听,她越是什么都不说。
长圣不无失望道:“我对你这样好,不计前嫌地几次手下留情,你不领情就罢了,居然还如此记恨我。你信不信我马上收回你身上所有力量?叫你入了魔却是最废物的低魔,失去理智,以人血肉为食,你说到时化剑会如何对你?”
“是杀了你为民除害,还是割肉放血地养着你?”
“以他目前对你的爱重,可能会是第二种。可凡人有言,久病床前无孝子,至亲血脉尚且如此,你总是没有理智,胡作非为,他又能为你坚持多久?”
“我就不一样了。”长圣循循善诱,“我不但可以让你变强,还永远不会嫌恶你,放开你。只要你顺服于我,哪怕不想对化剑动手也无妨,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
他确实不需要她做任何事,哪怕是反叛之后对秦江月出手也不需要。
薛宁是秦江月结了婚契牵了红线的道侣,只是她的离心和抛弃,就已经足够打乱秦江月的步调,令他滋生心魔,屈辱至极。
薛宁不可能答应。
她在黑暗中暴起,挣脱长圣的力量,她因魔气变强,这力量甚至可以与魔神对峙一二。
长圣赞叹道:“看,我将你塑造得多好?你简直是我最好的作品,比黑鸦,翳骑,倾天,都要好的作品。”
“你的能力全靠我,不但是现在这样的程度,只要你松口答应我,我可以让你变得更加强大。”长圣继续引诱,“跟着化剑你可能连飞升都做不到,迟早有一天会衰老死去。跟了我就截然相反。我已经让你体验到了力量的滋味,这样有诚意,你真的不心动吗?”
他不相信有人会对力量不心动。
连他都无法免俗的东西,薛宁怎么可能甘心放弃,去做个低魔?
薛宁到这时也终于不再沉默。
“将我的力量收回?”她冷静道,“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我的一切,都是靠你给于?”
什么PUA话术?仿佛除开魔化的力量,她就一无是处,只能等死。
薛宁在黑暗中寻找长圣留存的痕迹,要将他从这个空间里打出去。
“我的力量是靠我自己,我的每一场战斗也都是靠我自己。”薛宁目光锐利地望向黑暗中的每一处,“你要收回你所谓的力量,尽管拿回去好了,你且来试试我会不会变成低魔,会不会如你所说的那般一无是处,只能任魔气宰割。”
长圣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静静望着薛宁遍体鳞伤,分明已经魔气入心,却不肯就范的样子。
她在他的领域之中,发丝的撩动,呼吸的频率,都紧密亲近得无以复加。
他目光划过她每一寸神情,手紧紧握拳。
好。
那就收回来。
她不要,那就收回来。
他很想看看她会不会后悔,又到底能坚持多久。
他几乎可以想象她咬牙坚持的样子。
想象出来的画面就让他战栗兴奋,为此着迷。
薛宁不曾为力量着迷,他却好像反而为她失去力量的倔强而着迷起来了。
他是个疯子,他一直知道。
他若有一天败,肯定是败在这个上面。
魔神叨逼叨那么久,突然不说话了,这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薛宁很快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抽离。
这应该就是他所说的力量吧。
这个过程并不舒服,但也没有太难受,她现在可太有耐受力了。
她甚至趁机抓到了他的痕迹,将他彻底打出了这片黑暗。
失重感袭来,薛宁从空间里退出去,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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