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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槃还想问,慕不逾已化光而去。
“……更重要的事。”
她左思右想,还是不知道他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转开了,因为秦白霄急切地跑上了楼,三两步瞬移到秦江月房门外,连跟聂槃打招呼都没顾上。
作为弟子,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失礼过。
“大哥!兄长!”
他太着急,敲了几次下门就想推开,但失败了。
这失败让他稍稍冷静一些,扣紧了门板道:“兄长,师姐出事了,求兄长救她!”
师姐。
聂槃赶紧走过来:“阿颜这么了?”
秦白霄这时才看到聂槃,眼睛泛红道:“师尊没收到妏慕师妹的信符吗?师姐的伤突然恶化,已经快不行了。”
聂槃立马化出手中信符,果然看到慕妏发了十几封灵信过来。
“我方才和府主说话,没有注意。”聂槃赶紧回了信符过去,也转过来朝门内道,“仙尊有所不知,阿颜从思过崖回来就一直躺着不曾醒来,云归峰的孙长老给她看过,说是入了梦魇,轻易不得出,心结打不开恐会心魔侵魂,身死道消。”
她往前一步:“府主此前已经拿了九仙香在她枕边点燃,助她脱离梦魇。原以为能有回转,没想到竟恶化了。仙尊这里若无要紧事,可否助阿颜脱离梦魇,救她一命。”
“兄长。”秦白霄久久听不到房中有回应,不禁又唤了一声,“你在里面吗?”
秦江月自然是在的。
也把他们的话都听了。
他没回答,是因为不确定薛宁的态度。
她一向很介意温颜。
“牌位的事,长圣离开后,我已发金鉴解释清楚。”
薛宁躺了三天,醒来还没出过门,这一轮一轮,信息量着实爆炸。
“你想让我救她吗?”
秦江月没理会门外的请求,这么问了薛宁一句。
薛宁哪儿能有别的回答?
“人肯定要救的。”
她和女主无冤无仇,之前也是因为剧情的问题才希望她别留在后山。
现在剧情完全不能看了,两人之间自然也什么都没有了。
如今温颜是性命之忧,秦江月当然可以去救人。
不过。
这心里头确实有那么点怪怪的。
温颜……她太喜欢秦江月了。
原书里是秦江月死了,秦白霄又努力了很久很久,大结局九死一生才抱得美人归。
可现在秦江月不但没死,还更强大地回来了,温颜醒来之后会怎么样?
那可是原书女主,哪怕剧情跑偏了,光环也还是在的吧?
秦江月和薛宁严格算来,相处时间也不长,他们现在才算是有时间好好了解彼此,试着以爱人的身份相处,他又会不会发现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好,不值得他那样喜爱?
薛宁觉得这可能就是爱情吧。
会让人患得患失,不自觉变得卑微。
“快让他们进来吧。”
薛宁不太喜欢自己这样,也怕秦江月察觉她这些敏感的情绪,越过他去开了门。
门一开就对上秦白霄的眼睛,他应该很着急的,一脚都迈进来了,看到薛宁又僵住了。
倒是聂槃落落大方:“薛师侄。”
薛宁回了对方一礼:“大长老,仙尊请您进去。”
聂槃点点头,十分自然地拍了一下秦白霄的肩膀,秦白霄回神,低着头和她一起进去。
薛宁就站在门边,跟个门神一样等着。
“仙尊开门,应是答应救阿颜了,若无其他事,可否现在就出发?”聂槃道,“方才小女在信符中提到,阿颜魂灯微弱,已经快没气息了。”
注意到秦江月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薛宁赶紧道:“救人要紧,我这里没事。”
聂槃见她如此态度,感激地行了礼。
这真是和第一次在后山见面时截然不同的态度。
其实哪怕没有薛宁现在这些话,聂槃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看待她。
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赶到这里时,薛宁是如何靠自己微薄的力量护住了那么多凡人,他们都看在眼里。
那样奋不顾身,别说是凡人,他们也大为触动。
聂槃素来欣赏有能力的女修,更欣赏有气节的女修,想着薛宁这才是真正的长大了,若薛琮泉下有知也会欣慰吧。
思及这位师兄,聂槃眼神闪了闪,侧过身道:“仙尊先请。”
秦江月注意到聂槃变化的眼神,似不经意地睨了她一眼,抬步走到薛宁身边,朝她伸手,自然是要和她一起回去。
他毫不避讳的亲昵,让薛宁乱七八糟的心情平静了一些。
但天道大概是真的不希望他们之间太过顺利。
薛宁还没抬起手来,手臂突然一烫,一颗宝珠从袖中滚落,是从江湛那里得来的那枚。
江湛就是用这枚宝珠确定了她的身份,也是当年薛琮留在江家的。
薛宁蹲下想将珠子捡回来,可珠子光辉刺眼,急急地指引着什么方向,她手臂还疼,有点够不到。
直到珠子碰到月白的衣角,秦江月银靴轻移,弯腰将珠子捡了起来。
珠子到他手里仍然在发光,但削减不了不少。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轻声道:“铃音珠。”
薛宁拿到这珠子后就查过了,也知道这是铃音珠。
这是一种证明血脉关系和观察血脉存息的宝物,可比滴血认亲可靠多了。
薛琮将铃音珠留在江家,是为了感知江家与妻子的血脉存息吧。
现在珠子变成这样,肯定是江家血脉出了问题。
薛宁也算半个江家人?
可她好好的,那就是其他人不好了。
江湛。
江家这一代只剩下齐王江湛一个了。
想到自己坠入蛇腹时江湛脸上真实的惊恐,还有他身为有伤的凡人仍然本能往前的步子,薛宁为难地想,这个不知道是第几代的弟中弟,要不要管呢。
不管的话,江家就绝后了吧。
“去看看吗?”她伸手过去,“你先去救人,我顺着珠子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秦江月攥着珠子没松手。
薛宁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被珠光照得透光,像温润的玉石一样漂亮,心没由来地提起。
“不妥当吗?”她一直是问询的态度。
“你伤还没好。”秦江月极慢地将珠子送到她手中,“我陪你去。”
薛宁还没回答,聂槃就不得不开口:“仙尊,阿颜真的不行了。”
温颜怎么说也和秦江月做过那么多年师兄妹,关系一直很好,并肩作战的恩义总还是有的。
一个不知什么情况的铃音珠,只因薛宁要去,他就能舍掉温颜的性命吗?
秦白霄默然不语,他之前才刚与兄长相认,走时以为一切如前,并未有什么变化。
可现在看着兄长无视他们的侧脸,他意识到还是有变化的。
兄长以前只是兄长,是脾气好到很少拒绝别人的潮凝真君。
化剑清妙仙尊,他可以是兄长——但他更是剑仙。
聂槃也安静下来,只将目光转向薛宁。
薛宁握紧了铃音珠:“你去救人吧。珠子这边什么情况,我先去看看,你的信符留给我,事情不妙我会先给你消息然后避开。”
“他毕竟是要去仙府拜见你,如今不知遇上了什么,身边还有人皇同行,也不太好放着不管。”
薛宁考虑得周全,秦江月无可指摘。可他看起来并未因她的稳重有多少欣慰,他应该还没做好决定,但认可她需要有他的信符,所以先抬手给了。
薛宁接过,只当他应下,发髻上的飘带轻轻摇曳:“那我先走,随时联系。”
秦白霄注视她身影消失,兄长没动,只看着空落落的手。
兄长的眼神……他有些不敢看。
“兄长莫要担忧,我跟上去保护她。”
秦白霄权衡了一下,自己回不回去意义不大,倒不如跟着薛宁,让兄长安心回宗救治师姐,若真是参加拜见大会的人出事,身为仙府弟子,他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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