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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异人冷声道:“带下去,真真儿晦气。”
夏狩的途中出现了一点点小插曲,但熊小君子很快被拖拽离开,夏狩顺利举行。
秦王异人带着王宗贵胄们前去狩猎,华阳太后与芈夫人在营地歇息,成蟜头一次前来狩猎,便骑着小马,背着小弓,随便在猎场溜达溜达,李斯骑在马上,并着几个侍从与侍卫跟在身后。
成蟜驾驭着小马驹,虽是头一次骑马,然这小马驹乃是华阳太后千挑万选的良品,十足的温顺,一点子也不闹腾。
成蟜拍了拍小马驹的鬃毛,刚想夸赞一句,不知怎么回事,温顺的小马驹突然躁动起来,不停的打响鼻、尥蹶子。
一声嘶鸣之后,小马驹猛地发足狂奔,带着成蟜直冲而去。
“幼公子!!”李斯眼看不对,立刻御马跟上,身后的侍从也纷纷打马追上去。
成蟜的小马驹虽不大,却是宝马良种,撒开蹄子狂奔,侍从的马匹根本追不上,瞬间被甩开老远。
“怎么回事?”成蟜在马背上东倒西歪,使劲拽着缰绳,小马驹似是疯了一般,便是不听号令,成蟜急中生智压低身子,死死贴在马背上。
“幼公子!幼公子!”
是李斯的声音,侍从被甩开,唯独李斯还在拼命的追赶,别看李斯乃是一个文弱书生,但他一直栖身在学宫之中,想必各种师傅的教学他都偷学了不少,骑射乃是六艺之中必备的科目,李斯的御马之术竟还不错。
“幼公子当心!”
成蟜听到李斯的喊声,只是他无法回头,树枝树叶不停的刮蹭着他的面颊,耳边是嗖嗖的风声,眼前的景物快得几乎看不清楚,成蟜压根儿看不清楚李斯让他当心甚么。
嘭——!!
一声巨响,小马驹似乎被甚么绊倒,又在快速的移动之中,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成蟜不出意外的被直接甩下马背,结结实实的撞在地上。
“嗬……”成蟜闷哼一声,四肢剧痛,头脑昏沉,隐约看到密实的草丛中横着一条绳索。
绊马索?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绊马索?加之温顺的小马驹突然发疯,成蟜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想要从地上挣扎的爬起来。
“幼公子!”李斯追到跟前,翻身下马,快速扶起成蟜。
“斯斯,”成蟜来不及解释道:“快走!”
“走?!想去哪里?!”一行蒙面之人从草丛中冲出来,拦住李斯与成蟜的退路,哈哈笑着将他们围在中间。
“小崽子,可让我们好找呢!”
成蟜被摔得浑身疼痛,这若是放在上辈子,怕是已然一命呜呼,他暗自握住腰间的大傩伥子玉佩,质问道:“你们是甚么人?这里是王宗猎场,一般的匪贼根本无法进入猎场。”
“你管我们是甚么人?!小子,死到临头了你!”
匪贼:【可不能让这小子知道我们是熊小君子派来的人。】
成蟜道:“你们是熊小君子派来的人?”
成蟜虽然说的是问句,但语气十足笃定。
几个黑衣匪贼吃了一惊,面面相觑,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抓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快跑!”成蟜抓住李斯的手,转身便跑。
只是李斯并不会武艺,成蟜年岁幼小,几个黑衣匪贼冲上来,直接将李斯按倒在地上,一把抄起成蟜。
“放开我!放开我!”成蟜使劲踢腾着小腿,因着个头实在太小,根本没甚么威慑力。
黑衣匪贼道:“快!带走!不能在这里动手,把这小娃儿带出咸阳!”
“老大,那这小子呢?”匪贼指着李斯。
黑衣匪贼道:“一并子带走!”
那些匪贼果然是有谋划的,准备了一辆辎车,装作是猎场运送物资的车辆,将成蟜与李斯五花大绑,塞住嘴巴不得出声,利用辎车运送出猎场。
辎车一路骨碌碌前行,风驰电掣的离开咸阳,因着猎场就在咸阳边上,这倒是方便了匪贼。
黑衣匪贼笑道:“别着急,再走远一点便将你们都杀了,便叫你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辎车又行了一段路,缓缓停靠下来,黑衣匪贼打起车帘子,外面天色一片漆黑,树林荒凉,阴沉沉一片,根本不知身在何处。
匪贼抓住成蟜的衣领子,将他拽下辎车。
“哎呦!”匪贼不知怎么突然惨叫一声,原是李斯冷不丁发力,狠狠撞向匪贼,猛地吐出口中的破布,大喊着:“幼公子快跑!”
成蟜被摔在地上,一咕噜蹦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李斯,那几个匪贼如何可能放过李斯,一把揪住李斯的头发,将人从地上拽起来,李斯却不肯屈服,还是大喊着:“快跑!”
成蟜一咬牙,狠下心肠来,调头便跑。
“别跑!小崽子!”
“快!抓住他!!”
成蟜发足狂奔,身后的匪贼人高马大,一步比成蟜三步还要宽阔,成蟜没跑几步,“嘭!”一声便被匪贼按在草丛中。
骨碌碌——
大傩伥子玉佩砸在地上,瞬间从革带上断裂,顺着草丛滚了出去。
“小崽子还想跑!?”
匪贼口中骂骂咧咧,就在此时,突听哒哒哒的马蹄之声,似乎有人经过。
匪贼们吓了一跳,毕竟他们做的事情不光彩,不能节外生枝,连忙捂住成蟜的口鼻,藏身在草丛,不让成蟜呼救。
“长公子,”马蹄声伴随着说话的声音:“大军行了两日,当真不需要加快脚程么?”
另外一个嗓音低沉平稳,十足的耳熟,淡淡的道:“无需,稳稳的行路便可。”
这声音……
成蟜睁大眼目,是便宜哥哥嬴政!
没想到嬴政的队伍前日出发,行了两日才到此处。
“唔唔唔……”成蟜奋力扑腾,只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不只是说不出来,因着大傩伥子玉佩从身上脱离,四周环境肮脏,匪贼的手也不干净,死死捂住成蟜的口鼻,成蟜只觉得吐息困难,浑身过敏麻痒,难过的几乎昏厥。
“射师可听到了甚么动静?”嬴政的嗓音从不远处响起。
蒙武的嗓音道:“回禀长公子,卑将并未听到甚么响动。”
嬴政道:“兴许是政多疑了,传令下去,就地扎营。”
“敬诺,长公子。”
蒙武传令全军扎营,嬴政亦转身往回走去,咔嚓一声,脚下似乎踢到了甚么,不经意的低头一看。
“玉佩?”
嬴政弯腰将玉佩捡起,这枚玉佩实在太眼熟了,雕刻螭虎食人图,嬴政蹙眉,若有所思的道:“大傩伥子玉佩?”
玉佩……
成蟜难过的无法吐息,浑身软绵绵的几欲昏厥,脑海中一闪,似乎想到了甚么,是了,玉佩!
嬴政的五感敏锐,同样可以通过玉佩感知,成蟜如今被制,无法开口呼救,但只要嬴政握着玉佩,成蟜不需要开口,亦能呼救!
成蟜当即不再挣扎,努力屏气凝神,集中心声意念。
嬴政狐疑的握着玉佩,此地距离咸阳宫有一段距离,距离咸阳猎场也有一段距离,成蟜的玉佩怎会出现在这里?
更何况,这玉佩上竟还残留着一丝丝温热的体温……
【救……】
嬴政环视四周,似乎听到了人声?这若有似无断断续续的声音,还十足的酷似成蟜。
【哥……哥……】
【哥哥……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蟜蟜:糟糕,有坏蛋!
蟜蟜:打个电话向哥哥求救吧!
*
蟜蟜表示,诶嘿没想到吧,我辛辛苦苦护住的马甲,被自己亲手扒掉了……
第19章 实话
成蟜屏气凝神,拼命在心中默念:哥哥救我!我是蟜蟜!我在草丛中,我被贼人绑架了!
匪贼自然不知成蟜在做甚么,还以为他终究是个小孩子,闹腾够了没了力气,便稍微老实了一些。
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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