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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医士可算是赶到了,立刻给王翦查看伤势,道:“回禀楚公子,回禀成小君子,请二位不必挂心,这位小兄弟是皮外伤,只是因着有些劳累,这才昏睡了过去。”
成蟜松了口气道:“那便好。”
医士留下了一些伤药,开了方子便离开了。
医士离开不久,王翦便转醒了过来,成蟜连忙道:“你感觉怎么样,不要起身,快躺好。”
王翦拱手道:“谢过公子与小君子,卑将还需要去值岗……”
“诶你别动!”公子文治制止道:“你看看这一身的伤,还怎么值岗?你放心罢,樊将军一定会找其他人值岗,你便安安心心的养伤。”
成蟜想要抱这根大腿,道:“你身上虽然只是外伤,但不可不重视,看你的模样,往后是想要上战场,不甘心屈居于守门之人罢?若是不将养好身子,还如何上战场,是也不是?”
王翦吃了一惊,看向成蟜道:“小君子如何得知,卑将想要上战场?”
成蟜一笑,如何得知?当然是因着自己会“未卜先知”了,王翦可是秦朝最著名的将领之一,秦始皇灭六国的得力干将,怎么能不上战场呢?
成蟜道:“哪一个战士不想要上战场?便犹如文臣想要辅佐君主一般无二。”
王翦点点头,颇有些感叹,道:“的确如此……”
能在章台宫做守卫,其实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章台宫的守卫,基本都是贵胄之后,那些子卿大夫们削尖了脑袋,将自己的儿子侄子亲戚塞入章台宫做守卫,就是为了让他们接近秦王一些,如此近水楼台先得月,也算是赢在了起跑线上,谁知哪天便会被机缘巧合的相中?
只是王翦的心思并不在于此,相对比被秦王相中,他更想去军营中建功立业。
成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足的温和,笑眯眯的仿佛一个要吃小红帽的狼外婆,道:“你伤得不轻,医士方才来过,留了一些伤药,我来替你上药罢?”
“使不得!”王翦拱手道:“小君子贵为君子,卑将何德何能,可以劳烦小君子为卑将上药?”
成蟜还是一副亲和好相与的模样:“小君子也是人,守卫也是人,有何不同?再者说了,你的伤处在背上,自己又看不到,蟜便算是将药给你,你自己又不得涂抹,岂不是浪费了这名贵的药材?”
王翦一时语塞,成蟜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道:“不必推脱,上药也只是举手之劳,不妨事儿的。”
王翦再三思量,最后道:“多谢成小君子,那……便有劳小君子了。”
“不妨事。”成蟜道:“你把衣裳退下来,蟜替你上药。”
王翦坐起身来,将染血的里袍退下来一些,光裸着满是伤痕的后背,一时间流畅的肌肉线条毕露,在柔和的烛火之下简直“熠熠生辉!”
公子文治碰了碰成蟜的胳膊,低声道:“行啊你,我说你怎么今日对一个不相识的小兵如此殷勤备至,原来……你是想看人家的身子啊!”
成蟜:“……”我只是想要抱大腿,没想看大腿的身子!
成蟜生怕王翦听到,毕竟对方是习武之人,若是认为自己对他居心叵测便糟糕了,低声道:“小舅舅你别瞎说。”
“好好好,”公子文治笑眯眯的道:“我懂!小舅舅都懂的!”
成蟜:“……”我看你不懂!
别看王翦年纪轻轻,二十出头的模样,但身材真的是没话说,小麦色的皮肤,肌肉线条极其流畅,血痕在他的背上错综,愣是生出一种野性的美感,说不出来的狂野。
成蟜小心翼翼的给王翦上药,或许是药膏冰凉,他触碰到王翦的一瞬间,王翦的肌肉猛地绷紧,成蟜也不知怎么的,一瞬间便想到了嬴政,自己与嬴政发生了两次“意外”,不是中药便是醉酒,都没有好好儿的看一看嬴政的肌肉,真是暴殄天物。
“成蟜成蟜。”公子文治拢着手咬耳朵:“还说你不想看人家身子,你都脸红了!”
成蟜使劲摇摇头,把奇怪的想法全都赶出去。
公子文治大咧咧的道:“哇!小兄弟,你好壮实啊!平时没少习武罢?你的手臂好厉害,我能摸摸么?”
王翦被公子文治的热情“吓到了”,有些许的不知所措,成蟜连忙扒拉公子文治:“小舅舅你去一边儿去,别捣乱。”
公子文治不满的道:“就许你对人家小兄弟摸来摸去,不许我摸摸看么?”
嬴政听着寺人的回禀,脸色瞬间黑下来。
昨日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成蟜的“亲哥哥”突然出现,齐国特使坠水溺亡,齐国使团连夜离开咸阳,嬴政又突然对成蟜表白,事情全都赶在一起,所以嬴政生怕成蟜接受不来,需要一段时间考虑,便没有追得太紧,让成蟜昨日里独自休息在太室。
嬴政哪知道自己没有追得太紧,结果这一大清早的,成蟜反而弄了个男人进自己的屋舍,也不知忙着做甚么。
嬴政心里头登时酸溜溜的,黑着脸放下手头的事情,道:“忙?那很好,寡人亲自去看看你到底忙些甚么。”
嬴政离开路寝太室,立刻往成蟜下榻的屋舍而去,便见到大门紧闭,也不知里面在做甚么,距离近了,便听到里面公子文治的大嗓门儿喊着甚么“摸来摸去”。
唰——
嬴政的脸色更是黑成了锅底,嘭一声直接将舍门推开。
便见到屋舍中一共三个人,一个年轻男子袒露着后背,成蟜与公子文治一左一右围着那男子,不止如此,成蟜的手指还轻轻触碰着那男子背后的皮肤,嬴政心里头的酸涩立刻滋生,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嗓子眼儿。
踏踏踏!嬴政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成蟜的手臂,不让他继续触碰那年轻男子,成蟜大吃一惊,惊讶的道:“王上?”
王翦与公子文治也回过头来,连忙拜见:“拜见王上。”
嬴政刚要吃味儿发作,定眼一看那转过身来的年轻士兵,不由得沉声道:“王翦?”
王翦奇怪,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嬴政:“卑将王翦,拜见王上。”
王翦:【不知王上是如何得知我的姓名?我入宫值岗以来,合该从未见过王上才是。】
嬴政是如何得知王翦的姓名?自是因着嬴政乃是重生而来之人,他经历过一辈子,自然识得自己未来的得力干将王翦。
嬴政看了一眼王翦,又看了一眼成蟜,蹙眉道:“先把衣裳穿起来。”
王翦恭敬的道:“敬诺,王上。”
成蟜阻止道:“等一下,药还没……”上完呢。
不等他阻止,嬴政拉着成蟜走到一边儿,道:“一大清早的,便从路寝跑了,还在屋舍里藏个男子?”
成蟜眼皮狂跳:“甚么藏男子,没有藏,完全是光明正大的。”
嬴政语气酸溜溜的道:“是了,光明正大的看旁的男人身子。”
成蟜:“……”便宜哥哥不会是吃醋了罢?
成蟜道:“正如王上所见,那可是王翦,蟜也是为了哥哥着想,看到王翦受伤,赶紧便把他带回来找医士医看,生怕他落下了甚么病根儿,往后不能给哥哥带兵打仗呢。”
嬴政知晓成蟜是在说好听的糊弄自己,但是这好听的话从成蟜口中说出来,便是如此的中听受用。
嬴政道:“即使如此,也不能拉拉扯扯。”
成蟜:“……”没有拉拉扯扯。
成蟜想要反驳,但还是明智的闭上了嘴巴,便宜哥哥是绝对听不进去的。
嬴政转过身来,对王翦道:“寡人尝听蟜儿提起你,说你青年才俊,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翦吃了一惊,连忙拜谢道:“谢王上与成小君子赏识。”
嬴政看了看他身上的伤痕,道:“你是因何故受伤?”
说起这个,便不得不提起章台宫卫尉樊於期了。
樊於期曾经乃是一线将军,但如今被调入章台宫做卫尉,正如之前王翦所说,哪个士兵不想去前线打仗,建功立业?章台宫虽然在王上的眼皮子底下,近水楼台,但前程也就这么大了,完全没有甚么奔头,更别说甚么马革裹尸这类的豪言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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