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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夺金枝(重生)(140)
作者:东家宁 阅读记录
骑得越快风越大,自然也就越冷了。
那冷风刮在脸上,仿若刀子一般,锋利尖锐。虞晋却是仰着头,毫无闪避,就这样迎着这堪称狂烈的冷风,一直向前。
风吹的很疼很冷,但是再疼也比不过心上的疼。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就这样不管不顾,骑着马回头去见她。抱着她吻着她,就这样无所顾忌,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他怎么可能不想她?怎么可能不想见她?
他好不容易才与她在一起,才与她结为夫妻,又如何舍得舍弃这一段来之不易的夫妻缘分?
他甚至都想好了,他们未来要怎么过。
他想要与她生一个孩子,无论男女,只要是他们的孩子就好。他们可以一起陪着孩子长大,再一起看着孩子成婚生子,最后一起白头到老。
生同寝,死同穴,他们要做一对天地间最平常又最幸福的夫妻。
可是妄想终究是妄想,虞晋一方面忍不住妄想一方面又无比的清楚,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陛下在逼着他做决定,而他不得不做一个选择。
而无论是什么样的选择,他曾经的那些期待都将成为永远也不可能成真的妄想。所以,不如不见,不如再也不见。
至少……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她心目中最好的师兄和丈夫。
*
到底心里存着事,翌日,天还未亮,元朝便起了。因着想着虞晋今日就要启程,元朝自然想要去送送他。结果等她起来,询问下人时,却被告知,虞晋竟已经走了。
“怎会这般早?”听到虞晋早启程了,元朝眼里是掩不住的失望,“这天还未亮,怎得走得这般急?为何不叫醒我?”
竟是连告别的时间也没了么?
“回郡主,王爷说事情紧急,所以来不及与您告别。”管家忙回道,“太早了,王爷说不忍吵醒郡主,让您好好休息。”
元朝心情郁郁,“他走时还说了什么么?”
“王爷说,请郡主勿念,他会保重自身的。”说着,管家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元朝,“这是王爷让奴才交给郡主的。”
闻言,元朝立刻把盒子拿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却是不禁愣了一下。
只见精致的木盒里,装着的竟是一个已经半旧的香囊。
那香囊用料极好,然绣工粗糙,看着就是生手做的,竟正是她曾经送给虞晋的第一个香囊。
元朝记性好,而且还是她自己的手工,所以一眼便认了出来。
虽则因为时间有些长了,所以香囊不可避免的旧了几分,但看得出来保存的很好。元朝是知道的,虞晋很是珍惜这个香囊。因为害怕弄坏了香囊,他并不如常佩戴在外,而是小心的珍藏在怀里。
即便成婚后,她又送过他新的,但这个香囊,依旧被虞晋时时带在身上。自己的送的东西被这般珍视,元朝自然开心。只不过因着绣工实在粗糙难看,元朝未免有些不好意思,曾让虞晋扔掉,她再做新的、更漂亮的给他,结果都被虞晋拒绝了。
她本还想偷偷把这丑香囊给找出来,然而虞晋藏得实在太好,元朝根本没有找到,最终只能无奈放弃。
结果现在,虞晋竟然主动把这个他曾经珍而重之的丑香囊还给了她。
为什么?
元朝心里首先生起的不是喜悦,而是一种突如其来的不安。她下意识捏紧了那只香囊,就连脸色都似乎白了几分。
虞晋那般重视这只香囊,如今为何要还给她?不知为甚,那一刻,元朝仿若又回到了前世,听到虞晋阵亡的消息的那一刻。
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用力攥紧,又酸又疼,还带着一股深深的恐惧。
“郡主,盒子里还有一封信。”正是元朝控制不住的多想时,袭月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这才让元朝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垂首,果然看见盒子里还有一封信。因着这封信放在香囊下面,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信封上写着——吾妻知知亲启。
看到这几个字,元朝唇角情不自禁翘了起来,方才那陡然生起的不安也少了几分。对了,师兄把香囊给她定然是有原因的,她不能胡思乱想。
如今已经是新的一世了。
师兄已经度过了死劫,他们的人生都改变了,师兄定不会再如上一世那般英年早逝了。
所以定是她关心则乱,一时想多了。
这般告诉自己,元朝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拿起盒子里的信,顿了顿,才拆开。信里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知知,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是虞晋的字迹。
看得出来,因着写得着急,所以字迹有些潦草,最后“等我回来”四个字,更是不甚多了墨点。
是不慎掉下的墨点,又似乎有些不同。
若是平常,这般情况,虞晋定会撕了重写。但想来是时间紧急,所以他才只能如此将就。
元朝展开信纸,看到了信纸一角的褶皱,像是有人揉过。
不过痕迹不深,若非元朝看得仔细,许是都不会发现。她也没有多想,目光落在“等我回来”四个字上,沉闷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许多。
虽则只有短短一句话,却是给了元朝信心。
“等我回来”四个字更像是一句有力的承诺,是师兄给她的安抚和保证。不错,不过是一次外任罢了,又不是一去不回,她无需太过担忧。
况且边关还有她爹爹在,以爹爹和师兄的能力,便是再大的事,也定能顺利解决。
她无需胡思乱想,更不用胡乱吓自己,只需要在府里安心等她的丈夫,她的父亲回来便是。
元朝捏着信纸,她嫩白如玉的手指无意识收紧。直到听到一声轻微的撕拉声,她才蓦然回过神来。
原来是她方才过于用力,竟是不小心弄坏了信纸,让信纸上多了一个手指大小的洞。
“呀,流血了!”袭月惊呼一声,忙道,“快拿药来!”
直到那磨破信纸的指腹传来细微的疼痛,元朝才发现她方才不仅磨破了信纸,甚至还磨破了手指。
因着养尊处优,她的肌肤很嫩,手上没有一点茧子,娇嫩得似乎能掐出血来,所以被磨破了也算不得太奇怪。
在元朝愣神的时候,袭月已经紧张的拉住她的手,小心地给她上好了药。
“这纸也太粗糙了一些,郡主,往后还得小心些才是。”一边上药,袭月一边忍不住念叨,“还是让纸坊送更好的纸来吧,免得又弄伤郡主。”
但事实上,他们府里现在用的纸张已经是最好的了,雪白细腻,乃是上品中的上品,便是比御用的也不差什么,再换又能换哪种呢?元朝皮肤虽然娇嫩,但往常从未被纸张弄伤过。
感受着指腹上传来的细微疼痛,不知为何,方才好不容易被压下的烦闷和不安忽然又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
“袭月,你说师兄现在到哪儿了?”元朝忍不住问。
袭月瞧了瞧了天色,算了一下,回道:“算算时间,王爷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了,按照王爷一行的速度,奴婢估摸着应已出了京城地界了。”
“……那你说,我们现在出发,能跟上他们么?”
闻言,袭月惊了一下,忙问:“郡主的意思是,要跟着王爷去边关?”
元朝抿了抿唇,须臾,点了头。
她无法忽略心中突如其来的那股不安,而且,她等了虞晋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相聚,结果连一日团聚的时间都没有,这让她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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