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接着有人忍不住对着刚刚抓起来的守卫啐了一口。这群人，有武功在身，不救人，还助纣为虐。

渐渐响起了拳打脚踢的声音，太子和秦焕之选择视而不见。只是盯着德运公公的眼神逐渐阴冷。

“大人饶命啊，不关小人的事，小人就是一个杂役，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别打了，啊....”

“民妇就是做饭的，求求大人饶命，民妇家里还有个老母亲，还有个四岁的孩子，求求大人.....”

“也不关民妇的事，是他们，都是他们的错....”

被按着跪在地上的杂役，妇人，一边躲避挨打，一边哭着求饶。

“他们说谎！！”

最开始找兰兰的女孩跑过来，擦干脸上的泪痕，抬起头，“你是太子对不对，他们说谎，他们全是坏人。”

“你别乱说！”其中一个杂役恶狠狠的冲着她喉道，被周围的御林军一拳揍倒。然后憨厚的冲着女孩笑，“你继续说。”

女孩被吼的一抖，但还是坚定的说：“他们都不是好人，之前的墨画姐姐就是被他们...侮辱至死的，他，他，他，还有他，还有好多哥哥姐姐都死了。”

女孩说着，眼泪又不停的流下来，其他孩子也都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列数他们的罪行。只有那个小男孩，始终拉着兰兰的手，锲而不舍的跟她说着话。

太子脸色笼罩着一层寒霜，透骨的寒气散发出来，让人心惊。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包括那俩个妇人，还拐了孩子进来。

一个御林军忍不住冲了过去，一把揪住妇人的衣领，大声质问，“为什么，你们也是孩子的母亲，为何还要如此残忍。”

那个妇人大哭起了，“我的囡囡才四岁啊，呜呜呜，我要不这么做，我的囡囡怎么办，她还那么小.....”

御林军一愣颓唐的将人仍在地上，看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人，终是无法开口指责她。

德运公公从地上爬起来，狠辣的盯着那几个护卫，“你们竟敢动我的人，你们也配”

“你的人？你个臭太监，你有那个能力嘛，哈哈。我们不配，你配吗？哈哈哈。”几个护卫见事已至此，也不在装，对着德运公公讥笑道，眼神也充满鄙夷。

太子冷眼扫过他们，吩咐士兵，“先带这些孩子出去。”

“先送去圣澜王府。”秦焕之出声道：“让大理寺卿带人过来一趟。”

德运公公脸色阴沉，“你有能力，还不是向狗一样巴结我，还不是玩我剩下的。”盯着孩子的背影，眼神逐渐痴迷。

“她很美对不对，她是我最满意的一个，腰身最是柔软，她哭起来最是动听，还有她.....”

德运公公一连指了几个孩子的背影，语言污秽，令人作呕。

秦焕之眼神阴翳，不顾腿伤，长腿一伸，就想踹人，暗十三在人一动就用力的揽在怀里。

同时脚尖在地上一勾一踢，一个石子闪电般撞上德运公公的肩膀，将人撞的向后滑行几步，才停下，石子落下时，德运公公肩头出现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

秦焕之低头看了看石子，动了下脚，最后选择放弃。挺翘的鼻子动了动，从刚刚开始就一股奇怪的味道传来，“什么味？”

第52章 那股子味

听到这话，德运公公那疼的发白的脸，逐渐扭曲起来，言语间也开始有些癫狂。“臭太监怎么了，臭太监，就不是人了嘛。”

尖细的声音，嘶吼起来，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刺的秦焕之耳朵生疼，拍了一下暗十三，示意退后一些。

这动作显然刺激到了他，声音又大了一分，“你们这些自以为高贵的人，又好到哪去，不过是出生好一点。凭什么我们就要被随意践踏，被凌辱。我本可以娶妻生子，正常的过一生，却被逼入宫门，当一个臭太监。”

德运公公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那种难闻的味道越发明显。似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秦焕之忍不住又退后一点，才阴恻恻的看着他。

“那些孩子逼你进宫了？还是他们凌辱你了？他们什么都没做，你却把他们推入地狱，你又凭什么？你跟那些欺辱你的人有什么区别，不，你比他们更可恨。”

秦焕之每问一句，声音加重一分，携带着内力，似是重拳，一拳，一拳砸向德运公公。

德运公公满嘴鲜血，却不管不顾，死死的盯着秦焕之，这不是他的错，他没错，他没错。

转眼看到他旁边的人，突然邪狞的笑起来，

“小时候多好啊，那皮肤滑嫩的能掐出水来。王爷，你还不知道吧，你身边的这个人，也曾在我身下辗转乘.......”

秦焕之暴喝一声，“闭嘴。”

他将全部的内力都融进了这两个字中，德运公公瞬间被掀翻在地，身体抽搐，鲜血一股一股的从嘴边流出。

秦焕之也没好到哪去，内力抽空，导致浑身酸软，站都站不稳，要不是暗十三撑着，自己怕是要狼狈的摔在地上。

德运公公痛苦的哀嚎声并没有引起在场人的同情，反而觉得痛快。

暗十三周围的一切声音已经听不见了，脸色灰白，身上止不住的颤抖，就怕主子信了他的鬼话，急急地解释道：“主子，属下没有，他.....”

“本王知道。”秦焕之打断他继续说下去，人多眼杂，说不定就被传成什么样子。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别多想。“临死前的攀咬罢了，不用在意。”

周围的御林军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却总是有视线隐晦的扫过来，之前一直没注意，现在瞧着两人的互动，这就是传的沸沸扬扬的男宠？难道王爷被绿了？

那些视线弄得秦焕之不厌其烦，也不想暗十三被扣上这个污名。冷笑一声，扫过众人。

“秦风，告诉他们，他是何身份。”

秦风惊疑不定的看着暗十三，他是八岁入的暗卫阁，至今十年，未跟随主子前，从未出过暗卫阁，德运公公怎么会认得他，难道是八岁之前....

听到问话，一转眼，就对上王爷那冷冽了眼神，心下一惊，急忙答道：“隶属圣澜王府十五名暗卫之一，排行十三。武功位于暗卫阁榜首。”

周围一片寒蝉若噤，低下了头，为刚刚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那可是暗卫呀，百里挑一选出来的暗卫，都是家世清白的孤儿，怎么会和德运公公这种垃圾认识。

那种敬畏之心，让他们全然忽略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偶尔有一两道视线扫过来，也是带着崇拜的。

大理寺卿抖着双腿，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圣澜王。”

看着满身是血的德运公公，脸上都是恼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官位怕是不保。

秦焕之早已不耐烦，见人来了直接说道：“那些孩子在本王府上，要口供就自己去问。他们想必不想再见这些畜生。”

“皇兄，我就直接回王府了。皇奶奶那边，你去看看，这毕竟是她宫里的人。”

太子脸色一直不好，周身气息始终冰冰冷冷。他从小学的都是帝王之术，御下之道，所见，所交的人，不是朝中大臣，就是世家子弟。

他从不知道世间还有这种罪恶。也从没想过这种阴暗龌龊的事就发生在身边，觉得自己这个太子当的特别不称职。

秦焕之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恍然间觉得那个总是温和的人，身上多了些凌厉，这对于皇兄来说也许是好事。

三人回到王府，秦焕之还能闻到那股子味，拉着自己的衣袖闻了闻，又凑到暗十三身上嗅了嗅，疑惑道：“怎么还能闻到？”

暗十三动了下鼻子，将视线落在了秦风身上，秦焕之正好看过去。

被两人如此盯着，秦风不由的低头闻了下自己。

“......”

“这是什么味？”秦焕之不解的问，时间越久味道越重，有些腥臭，像是腐烂了很久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