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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剑(124)



加上他大婚后行事更加疯癫,一直待在虞禾身边,没有魔众敢前去打扰,渐渐的他们也就忘了泣月的存在。

谢衡之倒是想问:“若是他选了公仪蕤,你该如何?”

“当然是将此事告知泣月,再将这个没良心的人丢出去。”

他低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杀了他。”

虞禾摇头道:“你也说了,即便选择公仪蕤,那也是人之常情。人都有私心,因为这一点就要杀人,未免太严苛了……”

“你想要放他们离开吗?”

虞禾点点头。

“好。”

——

泣月在地牢里关了好几日,也没有想到前来魔域找她的人会是琴无暇,当有人将她带出地牢的时候,她还以是要没命了。

她走出去,只见天地间化作一片苍茫的白,刺眼到她忍不住双眼眯起,好一会儿才习惯眼前的光线。

远处一个人影,头上带着幕离,遮住了真实的面容。那人站在广阔的雪地里,连他的身影都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泣月记得以前可不是这样。

琴无暇高傲得像一只凤凰,总是坦荡地接受旁人的注视,也早就习惯了那些恭维。就算在三秋竞魁那么多人的地方,他也从来不会怯场。

她跑进风雪里,赶到了他身边,惊讶他居然能孤身到魔宫来。

毕竟现在魔域里各种凶残的魔物,许多修士还没到魔宫里,就被啃到连渣滓都不剩了。要不是谢衡之中途感受到灵气而将她带回,她也会死在半路上。

琴无暇脚步有些不稳,有一只腿的伤格外严重,因此走路的时候有些跛足。见到完好无缺的泣月,他激动到跑了几步,抖着手抱住她。

虞禾想要给泣月送行的,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相聚,正好见到泣月略显不自在的表情。

对于被琴无暇抱住这回事,她显然也很意外,不过她还是没有将他推开,拍了拍琴无暇的后背,好一会儿才被放开。

谢衡之对这种戏码不感兴趣,施下咒术挡住了所有朝着他和虞禾飘来的雪,催促道:“你们可以走了。”

泣月见到笑意温和挽着谢衡之手臂的虞禾,脸色比被琴无暇抱住的时候还要古怪。

实在是太离奇了……虞禾怎么可能跟谢衡之毫无芥蒂的在一起呢?

她心中不解,有些东西堵在心中不知该如何是好。琴无暇不习惯暴露在人前,带着她就要离开,泣月却松开他的手,忽然间对着虞禾跪拜了下去。

“你别跪我呀。”虞禾连忙跑过来将她扶起,泣月冰凉的手掌接触到她,眼里似有泪光攒动,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过身扶着琴无暇离开了。

虞禾在站定在雪地中,凝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谢衡之站在她身后,问:“怎么了?”

她仰起头望着飘然而下的雪花,却说:“快过年了,我想吃铜锅涮肉,我们回婆罗山吧。”

——

魔域的雪下得比中州还要大,婆罗山的雪都堆到了膝盖。

虞禾就喜欢踩在厚厚的雪堆上,谢衡之也没有用咒术拨开那些雪,索性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踩出一路的脚印。

山上的树被压得枝叶低垂,虞禾看到院子里的梅树也压了厚厚一层雪,树枝都折断了几支,甚至垂到了地面。

她幼稚地抬脚去踹树,树上的雪哗啦啦全砸了下来,谢衡之只听到一声惊呼,她人已经被埋在了雪堆里。

以前也是这样,只要到了下雪天,虞禾见到树就非要去晃一晃,踹一脚,还因此生病过。

谢衡之走过去,将虞禾拽起来,拍掉她满头的雪,不禁说道:“孩童心性。”

虞禾反驳他:“这有什么,悔过峰的前辈总喜欢这样捉弄人,要真算起来,他比我早筑基一百年。”

两人进了屋,谢衡之当真在屋里为她备好了铜锅涮肉。

这还是她以前吃不到火锅,太馋了就跟谢衡之描述,他亲自去城里找铁匠定了一口锅,买了菜回来给她煮。

大多数仙门修士,就算能够以天地灵气为食,也大多做不到像谢衡之这样抛弃口腹之欲。

铜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热气蒸腾出来,模糊了虞禾的视线。

谢衡之只偶尔动几下筷子,多数时候都是将涮好的肉送进虞禾的碗里,在一旁替她将蜜桔剥好放进碟子里,听她提起与九境截然不同的世界。

等她停了筷子,谢衡之收拾好桌案,伴着风雪的簌簌声,两人在屋里煎起了茶,很快便茶香满室。

虞禾坐在谢衡之身上,他扶着她的腰,层层叠叠的裙摆铺开。

她本来只是想看书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发展成了另一种模样。

衣襟不知不觉间扯得松散,里衣也被褪下,随意地丢在一边。

虞禾偏过头,不断有亲吻落在颈侧,她身体控制不住地下倾,又被谢衡之牢牢按住,随着他的掌控而起伏。

虞禾的罗袜还挂在脚尖,就像水波一般颤动着。发髻上仅剩的一支琉璃串,正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动。

她脸颊发红,唇瓣微启,难耐呼吸的样子,像极了缺水的鱼。

谢衡之扶着她的腰,听她嗓音间发出破碎的音调,诱哄似的让她喊自己的名字。

虞禾艰难地开口,又在下一刻闷哼一声抿紧唇。

谢衡之握着她的手,意识到他的意图,虞禾连忙要将手抽走。

然而力气总是比不过,他带着她的手,停在某处,喟叹似地说:“感受到了吗?你跟我。”

动情的嗓音微哑,贴近她呢喃道:“一直都是我,你熟悉的人,你爱的人,始终是我。”

虞禾满脸通红,仿佛摸到了一块烫手的火炭一样,谢衡之的手稍微一松,她便忙不迭将手抽回来。

寒冷的夜里,虞禾却出了一层薄汗。

等到屋子里的响动终于停下,她披着衣裳看窗外的大雪,忽然说:“这个时候,应该要喝点酒的。”

谢衡之回过身问她:“你想喝什么酒?”

她想了想,说:“你还记得荆城的皇室贡酒吗?我第一次出那么难的任务,那一次你也在,我还喝醉了,后来我回仙府带了好几坛,还分给了峰主。”

他当然记得。“你喝醉以后,一直喊我的名字。”

虞禾面带怀疑,说:“怎么可能?”

“不骗你。”他顿了顿,又说:“荆城有些远,约莫半个时辰,我会很快回来,”

虞禾突然道:“要是路上有卖花灯,你就买两个回来,可以挂在檐下,就要兔子灯鱼灯那样的。”

“好。”他倾身吻了吻她,将衣袍又裹紧了些,说:“等我回来。”

直到谢衡之离开,虞禾轻叹口气,默默将衣物穿戴整齐,从锦囊中取出一缕发丝。

泣月临走前跪拜的时候,她去扶了一把,手里便多了这个。

她想到了某种可能,只是一直不太敢确定。

虞禾缓了一会儿,手中催使灵力,用出她才学会的术法。

掌中的发丝一瞬间化成点点灵光,在她面前组成一个蝴蝶的形状,而后扑闪着翅膀飞了出去。

第87章

虞禾召出断流, 握着剑跟随着灵蝶离开。

比起偶然,她更相信泣月是有什么想要让她去做。

皑皑白雪将夜晚映得发亮,雪地上能清晰看见谢衡之留下的脚印。

虞禾回过身, 看了眼被雪压弯的树枝,室内的茶香仿佛也跟着飘了出来。

谢衡之回来看不到她,一定会被气疯……但她管不了这么多。

她知道自己的变化是因为落魄草, 更清楚地知晓她现在内心情不自禁迷恋着谢衡之。

她此刻所感受到的爱是真实的,恨也同样, 落魄草的爱意, 不足以令她消磨心中的恨。但心中的恨,同样无法压过这难以自控, 近乎疯狂的迷恋。

虞禾跟随着灵蝶, 很快抵达了离魔宫不远处的一处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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