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言不同。
江言每一顿都会做冒着热气的新鲜食物,会定期吃东西,待吃饱喝足,露出的愉悦神情使人沉溺。
所以撒特德改变了以往的习惯,如果没有意外,他会坚持在正午的时候回山洞跟江言一块吃东西。
江言做的每一种食物都很好吃,撒特德渐渐有了食物美味与难吃的区分。
他觉得和江言在一起吃肉,喝水,彼此安静地相处,比过去每一次盘高处晒太阳的时候还要安宁舒服。
撒特德心想:或许自己是个奇怪的兽人,留除了要跟江言繁衍,他渐渐滋生了其他复杂的思绪,这似乎是任何兽人都没有发生过的。
他没告诉任何兽人,连江言也不知道,只属于撒特德的秘密。
午后,江言小憩片刻,继续打起精神制作蓑衣。
蓑衣分为上衣和下裙,他把用竹尖抓好的树绒按照衣服的样式铺开,一层层叠好,定成上衣的样子。
接着用搓好的绳子,绑上鸟腿骨做成的针,耐心专注地一针一针把叠好的树绒缝合连缀。
他特意按照撒特德身材的比例,将这件上身的蓑衣缝制得更大,估摸着男人也许不想穿下裙,上边的蓑衣敞大了,还能顺便遮住腿脚的部分。
直至四周昏黄,江言放下手里差不多缝合完的蓑衣,走出洞口。
天幕染成了一片黄,许多灰鸟低空成群飞过,似乎要下大雨。
他生了火照明,回到石台打好绳结,拿起宽大的蓑衣轻轻抖开。
黑影渐近,撒特德带了几条鱼回来,放进罐子里用水养着。
江言朝男人挥了挥手里的蓑衣:“快过来试试。”
他替撒特德把蓑衣穿上,对方虽然高大,却听话。
江言叫低头就低头,让弯腰就弯腰。
他道:“我给你穿一遍,记住怎么穿了吗?”
撒特德低声:“嗯。”
江言:“走一圈给我瞧瞧。”
撒特德来回走两圈,江言评价:“果然是衣架子,普通的蓑衣穿在身上都让人移不开眼睛,以后再下雨,你就穿这身蓑衣,戴斗笠出去。”
撒特德走到江言面前,头顶的斗笠遮住火光,余下那双闪着幽光的银灰色眼睛。
“言,你很好。”
江言抿唇一笑:“看来你非常喜欢这件蓑衣,那就麻烦你等会儿吃完东西,帮我把剩下的树绒搓成线,我今天搓了一些,腿都过敏了。”
撒特德听不明白过敏,直觉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于是抱起江言,把他放上床坐好,又掀起裤腿,捧着他两条小腿端看。
撒特德动作之快,江言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脚踝就被粗粝的大掌握住。
他用腿搓绒绳的地方还很敏感,男人粗糙的手指触碰几下,江言立刻咬唇,居然差点因此叫出声。
“……”
倘若不是撒特德一脸严肃,他几乎都要以为对方在故意撩他。
撒特德起身:“我出去一趟。”
雨雾仍飘,撒特德穿着蓑衣到了祭司的山洞,说明江言的情况后,拿走几株药草赶回。
江言还在看锅里的骨头汤熬得怎么样,哪想出去的人返回很快,刚听到响动的一瞬间,撒特德已经半蹲下抬起他的双腿。
江言:“……”
撒特德将手里的药草递给他看,用手指碾碎药草,把挤出来的草汁沿起疹子的地方涂抹。
冰凉的感觉袭上小腿,那股挥之不散的麻痒似乎真的缓解了不少。
撒特德看着他,江言道:“好受许多了,谢谢你。”
他放下裤角,又把小腿从撒特德的膝盖上挪开。
蓑衣滴着水,江言示意对方站起来,手一伸,替男人解下蓑衣,放到洞口边缘沥水。
连接几日,江言很少走出山洞,棚子里的禽兽都由撒特德帮他定时喂养,连给它们排污粪便的活儿,撒特德都做了。
一来下雨不方便行动,二则是他想尽快把撒特德的兽袍做完。
天将要放晴时,江言终于缝好两身新的兽袍。
撒特德刚在底下给咩咩兽添完新草,听到一阵温和清亮的声音,很快回到青年身边。
撒特德低头看着对方扬起的唇角,眼底滑过不易觉察的温柔之色。
江言道:“新的兽袍做好了,你快换上试试,合适的话一会儿就穿出去。”
兽皮柔软,江言把绒毛稍微打薄了一点,不会显得很厚实笨重。
新的兽袍衬出撒特德肩宽腿长的优点,他还做了两根腰带,拿起其中一根往男人腰侧扎上,绳子末端打个小结,紧窄健实的腰立刻显现。
江言毕竟不是专业做衣服的,但这身仅仅是尺寸合适,又扎了腰带的兽袍,足已让撒特德的身材完美展露。
男人是健康的,富有力量的,带着野性,可他的气质却内敛默然,矛盾的揉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