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了片刻闲,他把熬好甜根挪到旁边放凉,继而转去看撒特德鞣制的狼皮。
心念一起,伸手抚了抚对方像缎子一样的头发,凉凉的。
江言无声勾起唇角,拿起一根麻绳把黑缎似的头发绑起来。
撒特德抬起双目,似乎无奈,不过都由着他去了。
江言道:“我怕你把头发弄脏。”
无所事事地转了几圈,这才继续转回陶锅面前。
熬出来的甜根糊糊已经放凉,他耐心捞出里面的丝,只留液体状的稀糖。
最后用小火慢慢把稀糖熬一会儿,时间一到,制的糖浆倒入罐中。
江言打量怀里半罐的糖稀,舔了舔唇角。
“如今天冷,过不久这些糖浆就能凝成块。”
熬糖熬了接近一个下午,转眼天都快黑了。
撒特德收起再次鞣制好的狼皮,转去洗锅烧火,把上午准备好的食材洗一遍,下锅炖。
江言虽然没外出活动,但他的胃口丝毫不减,好像肚子里多了个ta之后,饭量以双倍或三倍的增长。
他涮着肉片吃,喝几口汤,热乎乎的,鼻子和脖子都出了汗,唇被油渍润成鲜红色。
撒特德见他眼睫毛上挂着细细的汗珠,替他擦了擦,把火挪远些。
江言呼了几口气,道:“没事。”
他体质怕冷,但怀孕以后,很容易热起来,靠着火喝热汤,身上一直出汗。
吃饱喝足,江言感觉贴身的袍子都被汗水浸湿了,有些黏。
他用布稍微擦了擦汗,撒特德去平台上用大灶烧水,小灶熬安胎的药汤。
吃饱的佩奇早就趴回它的窝里睡觉了,体型太大,原来的窝早就容不下它,直接睡在垫子上,身下铺了层兽皮。
安然而温暖的一夜,第二天依然没放晴。
寒风如刀,风势不大,吹在脸上却又刺又疼。
江言起来后就没出门,趁撒特德去巡视,从储物洞里翻出林卡之前送给他的那把木弓。
眼下能打发时间的只有这个东西,拿到以后没练过,现在刚好有时间。
山洞宽敞,他简单做了个箭靶,站在一定的距离范围外,抬起胳膊,拉弓,瞄准。
连射几个箭,射偏了不说,还碰不到靶子。
江言左右环顾,兀自讪讪一笑。
他耐心好得很,继续捡起箭头,照着靶子瞄准,连撒特德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箭头有几次碰到箭靶了,江言备受鼓舞,正要去捡箭,忽然有所感应,侧个身抬头,对上撒特德的视线。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继而轻声一笑:“都看到了?”
撒特德:“嗯。”
江言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坦然道:“我没专业学过,不过眼下实在没东西打发时间,见笑了。”
撒特德:“我教你。”
江言:“你会啊?”
事实证明,撒特德不仅会,而且准头很好。
他握住江言的手,调整姿势和角度。
搭箭一射,江言感觉明明和刚才差不多,但这次箭头很准确地射到了箭靶中央。
“中了!”
撒特德眼底浮起很浅的笑意,继续帮江言调好角度和姿势。渐渐的,松开搭在他肩膀的大掌,这次让江言自己把箭射出去。
练了小半日弓箭,江言肩膀酸得发胀。他在床上烤火休息,目光随着另一道忙碌的背影转。
撒特德正在准备食材,偶尔偏过目光,有些出神。
江言朝他眯起眼睛笑,撒特德转回脸庞,耳根微热。
此时的江言像只猫咪,还是养得油水光滑的猫,柔软浓密的黑发泛出健康的光泽,裸露在空气的肌肤水润饱/满。
虽然江言偶尔会感慨一句长胖了,但撒特德觉得这样很好,原来的他很瘦,长了肉,更健康。
晚上熬玉米排骨汤,口感清甜,江言喝了两碗都不觉得腻味。
他转了转胳膊,把泡在木桶里的大豆捞出,洗净沥水,放进专门捣物的石罐里,用石杵慢慢捣弄。
豆子泡得饱满,添了水,几乎不用费力就能捣碎,溢成豆汁。
撒特德问:“要喝……豆浆吗?”
豆浆这个词是从江言嘴里说出来的,撒特德发音“豆浆”时顿了顿,语调略为奇怪,还不适应发音。
江言道:“晚上喝一点,剩下的拿来做豆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就算失败,还能继续尝试,今年收获的大豆足够他嚯嚯的,不怕浪费。
火柴噼里啪啦烧着,撒特德翻烤肉片,两面涮上果酱,盛了一盘。
他把盘里的肉片放到江言旁边的矮桌上,用另外的锅烫蔬菜,清汤鲜蔬,依旧先盛一碗。
江言趁热喝了几口蔬菜汤,继续捣豆汁,用薄密的麻布过滤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