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到对方已经拎着一条干净的衣物等在床下。
他慢吞吞挪下床:“……被子没脏。”
接着拿起衣物去更换,磨磨蹭蹭的。之后把裤子丢到桶里,放水,再打了会儿胰子,将洗出的泡泡弄进水里。
他赶紧回到床上,含糊道:“睡吧,不乱搞了。”
又开口:“裤子我明天留着自己洗,你不用动。”
见某道高大的身形像尊雕像似的杵在床尾,目光还落在泡着他裤子的桶上,似乎想帮他把裤子洗了。
江言伸手一扯,把撒特德往床里带。
“……睡吧!”
不一会儿,江言往后挪了挪,身上像被戳出两个热乎乎的洞似的。
他看撒特德鼻梁上都是汗,讪讪地低着头睁开眼缝偷瞄,又问:“怎么办?”
撒特德道:“言,我出去一下。”
声音已经哑得挺明显了,人离开后,江言盯着头顶的石壁,刚才还心潮起伏,这会儿又困得睁不开眼。
撒特德回来时,江言已经睡熟,他把人抱紧怀里,下/身没怎么靠近。
白日,部落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固定出来干活和轮值的雄兽,其他兽人们都在山洞里休息。
江言起来喝了药,送撒特德出去巡视后,本来想去仓库取些从云池带回的虾干处理一部分留着晚上吃,还没忙活,回床上睡回笼觉的功夫,又再次睡沉过去。
再醒时,撒特德刚好也回来了。
外头响起动静,他拢好挂在旁边的斗篷,嘴巴有些干,喝了点水,边朝外走边说话。
“怎么回来也不叫我?”
闻声,撒特德侧目和他对视。
江言盯着对方被雨水微微淋湿的眉眼,又去看铺在地上的狼皮。
想起兽人帮他挖地窖时闲聊的话,猜了个大概。
“抓了几只?”
撒特德道:“嗯。”
那群挑衅的狼群已经离开,落了几只心气高傲的,正好被他们在边界逮到。
撒特德一个人生活,过粗糙点对他没影响,但江言不同,而且还怀了孕,能用上的东西,都尽量囤着,像能保暖做衣的兽皮,对江言来说只多不少,越多越好。
所以撒特德带了两张回来,余下的让族人拿走。
把狼皮用蛋黄和脑液用力鞣制一遍,密封裹存好,撒特德又去洗了手,把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袍子脱掉,换上干净清爽的一身。
江言走近他,仰头看着,温声开口:“头发还湿着。”
伴着话音,拿起木架上另外一条麻布,举起手想把那沾着水的头发稍微擦拭下。
撒特德盯着江言手里的布,高大的身躯在青年面前躬下,方便江言能碰到。
江言擦拭面前俯低的面孔,从鼻梁到眉眼,再到发端,撒特德静静看着他,像晕开的黑白水墨画。
江言有点出神,收起手:“好了。”
他道:“我想泡点虾干,带回来的粗盐里应该有凝成晶块的盐卤,这个也有用,我下地窖去找找。”
撒特德跟着他,才到洞口,江言回头,伸出胳膊推开。
“你把甜根洗干净,一会儿我有用,还有大豆,泡半桶的分量,”
他道:“我拿的东西又不重,别跟着了。”
两人站在洞口外,本来还算宽敞的空间显得有些拥挤。
走下阶梯,青年在蒙蒙的冬日里回头,瞥见平台的身影一动不动,于是晃了晃手,小心沿着梯子爬下地窖。
江言从地窖拎出两袋虾干和一包装着盐卤晶体的粗盐。
山洞内,撒特德已经把剥出来的大豆浸泡在桶内,甜根带的泥多,他正在用水把上面的泥冲净,
江言取出虾干,用石刀把头切去,又用一根细长的鸟腿骨把虾线挑出来。旁边是个木盆,舀两勺水倒进盆,把虾干放进水里。
整理过的虾干泡发到傍晚,恰好赶上做饭的时候。
柴火燃烧,干柴储备了很多,从入冬起烧,足够用到这个冬季结束。
外头断断续续飘了些雨,佩奇顶了身半湿的毛回来,趴在火堆旁边烘烤,看见江言处理的虾干,有点馋,不过没乱动。
过去在村里生活,天一冷,大家哪都不去,就聚在屋里烤炭火,板凳能坐一天都不挪开的,打打牌,开个电视节目当背景音,每天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没牌打,没电视看,江言把虾干清理干净,好奇地问:“撒特德,冬天的时候除了巡视,其他时间你都怎么打发的?”
撒特德道:“睡觉。”
不光蛇族,兽人几乎都用冬眠的习惯度过冬季,等到开春才活跃起来。
江言心想,既然来到这里,那也该入乡随俗,正好借这个冬天好好休息,等到春天就好了。
撒特德总不能像去年那样总逮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