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不出什么岔子,大家都这么过,可未免让江言觉得这样的日子冷冰冰的。
兽人或许都接受并且适应了,可放在江言身上,他很难接受。
想得头脑乱糟糟的,一向乐观的他,此刻情绪意外陷入了低落。
祭司碰到他,喊了他几次才听到。
江言:“什么事?”
尹林道:“灰灰鼠兔采回一些不错的药材,你带回试试。”
江言问:“原来的药草还没煮完,需要一起熬吗?”
尹林道:“不必,就喝新的药。”
江言点头:“好。”
他跟着在祭司身后,在山洞底下安静等候。
周围的木杆晾了许多药草,小小只的灰灰鼠兔叼着药爬上木栏,松嘴,药草便顺着栏杆垂下。
它继续干活。
来的是江言,它就没有那么小心翼翼了,也不需要躲在角落里发抖。
而且它上次见到来到这边的族人,族人们把江言救了他们的事说清楚,对于这几个仅剩的灰灰鼠兔一族而言,江言是个亲切的雌兽。
尹林把药草送到江言手上 ,转而望着那只灰灰鼠兔。
“再过几年它就成年了,到时候应该可以跟它的族人一样化出半兽的样子。”
这只灰灰鼠兔心智是正常的,能听懂他的话。
江言心不在焉地点头,问:“阿乔真的没事吗,他看起来不太好。”
尹林道:“目前没事,都这样的。”
午后,江言把腌制好的菜送了一部分给其他雌兽。
也再次了解兽人嘴里说的,“都这样的”的意思。
送腌菜时,他碰到和阿乔一样,在春季时怀孕的另外三个雌兽。
他们看起来比阿乔好不到哪里,话很少,每个都消沉憔悴,成日都倦倦的睡着,鳞片的光泽随着流失的养分黯淡无光。
迎来了入秋的第一场雨。
山间开始风,雨刚下,凉气便迎面而扑,激得正在走神思考的江言打了个哆嗦。
他想着要不要马上往山洞的方向跑时,腰身一紧,下一瞬,缠在腰腹的力道减轻不少。
他的视野骤然拔高,一张冷峻的异族面孔映入眼帘。
看见青年,萦绕着撒特德的那股冷漠立刻淡了:“言?”
没问江言怎么停在路上,而是立刻带他返回山洞。
江言下意识抱住蛇尾,几个画面转换,不久后双腿落在实质的地面上。
撒特德从架子取下他平日用来擦水的那块布,还有一身新的兽袍。
天色因为这场骤然而至的雨,转眼晦暗。
撒特德把手上的布和衣物递给江言,语气有些低沉和担心,
“把衣物换了,擦干净。”
说完,又去生火。
石壁上亮起一簇火焰,火光映在江言的眼眸里。他人一腾空,再次被撒特德抱到火堆面前,身上的衣服被三下五除二的解开。
撒特德触摸着青年裹在衣物里的肌肤,确定没有被雨淋湿,这才用新的兽袍把他从头到脚罩住。
“言在想什么。”
直到此刻,江言才彻底从脑子发茫的状态抽出来。
“我……”
他余光越过后方,瞥见山洞角落游走滑动的蛇尾打了几下,把平时拿来晾肉干的石头都击碎了。
因为他的反常,让撒特德感到焦躁。
不过撒特德表面看上去依旧情绪稳定,没有大声质问,而是默默把焦躁压在背后,
江言心一软,坐着烤火,说道:“刚才的确在走神。”
“我去看了阿乔,还有另外几个怀孕的雌兽也去看了。”
他斟酌着接下去要说的话。
“撒特德,我觉得他们看起来都不太好,并且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才行,可是……没有,大家都习以为常。”
江言坦诚:“我没法接受。”
“在我们那里,我跟你的关系……其实就像夫妻关系。睡过觉,有了孩子,有了感情的牵绊,既然选择共同生活,那就意味着互相照顾,哪怕在很艰难的时刻,也要共同面对和承担,而不是大家都各过各的。”
撒特德:“夫妻关系,我和言是夫妻关系?”
江言脸一红:“我……就是打个比方,不过也差不多了。”
他轻声道:“而且,这份夫妻关系,除了我上面说的,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点。”
撒特德望着他:“是什么。”
江言:“两人之间只有彼此,没有第三个人,没有……第三个兽人。”
像有的雌兽不止拥有一个雄兽,无论理智还或者情感上,江言至今仍接受不了。
他道:“我跟你都这样过日子,绝对不同意再有第三个兽人,无论对方是谁,都不能挤进我和你之间。”
他看着撒特德的眼睛:“你明白么?”
撒特德明白了,又没完全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