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考虑到这个组织的庞大，能让它元气大伤，说明它的斗争对象下场只会更惨，所以，敌人不一定在外部，很有可能在内部。”

说到这，他看向了易弈：“或者是俘虏，或者是内部人叛变，或者是有人变异成了‘破坏者’，对吗？”

第138章

这下，易弈终于惊讶了起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057，许久，忽然笑了笑：“倒是没想到，你这次失忆之后，反而比之前机灵了不少。”

他点了点头：“说的不错，但是还不够。”

在057的注视中，易弈继续说道：“因为‘堕天’的灭亡，是多方共同的结果。”

他叹了口气：“具体的原因已经随着‘堕天’的彻底覆灭，被埋藏在了它的基地里面。而巧合的是，在‘堕天’覆灭当天，三个执行小组‘恰好’离开了总部，又‘恰好’一夜未归。”

两个‘恰好’被他咬的很重，他的眼中满是嘲讽：“你说，这是不是很巧合的一件事？”

057当然说不出什么，而易弈也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他盯着墙上的痕迹，许久，忽然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吗，原本，‘灭杀者’的首领并不是周岩然。”

他的视线看向057，眼中的神情十分复杂。057愣了一下，就听他继续说道：“而‘灭杀者’，也是在那场灾难之后，减员最快的一个小组。”

他眯了眯眼，对着057笑了笑，开口：“这种减员，直到周岩然上位，才得到了缓解。只是那之后，‘灭杀者’中所有曾经与‘堕天’有关的人，也都完全消失了。”

他叹了口气：“不止是‘灭杀者’，那之后，三个小组中原本来自‘堕天’的成员都经历了一波锐减，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原本属于‘堕天’的三个执行小组，就变成了各自独立的三个组织。”

他的表情十分嘲讽：“那之后加入这三个组织的新人，已经完全不知道‘堕天’和三个小组的关系了。之后，‘追杀者’逐渐隐匿，‘灭杀者’与‘清理者’摩擦不断，最终形成了势不两立的局面。”

057看着易弈，易弈的脸上并没有任何遗憾的表情，正相反，他看起来对这种发展没有丝毫的感悟，只是纯粹的在嘲讽。这让他有些奇怪，于是他问了出来：“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

易弈被他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笑了笑：“我为什么要难过？”

见057依然看着自己，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了，忘了你现在不记得了。”

“那天晚上，‘堕天’内部正在进行一场紧急会议，内容是关于要不要取缔三个行动小组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根据现场骨干的投票，赞成取缔三个小组的票数占比，达到了95％。可以说，如果不是那天‘堕天’直接被毁灭，那么，三个行动小组很快就会不复存在，而那些原本隶属于行动小组的人，也会被打散塞入‘堕天’的正式组织，或者直接被辞退。”

“多巧啊。”他勾了勾唇，语气却十分冷淡：“原本要彻底消失的存在，却成了最后唯一留下的存在。”

这段话实在暴露了太多的内容，易弈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内部的情报，三个行动小组为什么忽然面临被取缔，包括三个小组为什么那么急着与“堕天”撇清关系，为什么偏偏在那天开了紧急会议。

一切似乎都十分可疑，所以057又一次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易弈看向他，眼中带了些无奈：“你这是明知故问啊，凌芜歧。”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我就是那本该彻底死去的，‘堕天’的骨干之一。”

057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我也是吗？”易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却还是点了点头：“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不止是一名骨干。”

在057的注视中，他的表情严肃了很多：“你是三个小组的总对接人，也是提议取缔三个小组的人。所以，在那之后，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主动提出成立三个小组的你，会在那个时候主动提出取缔三个小组？”

057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易弈笑了笑，点头：“你当然不知道，你失忆了。”

然后，他看着057，又问了一句：“所以，在那种程度的毁灭之下，为什么唯独你活了下来？”

这个问题当然也得不出答案，但是057却抓住了重点：“你不也是活下来的人吗？”他刚问出口，就见易弈一愣，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我没有活下来。”他的语气平静：“我只是靠着异能，拥有了一具身体而已。”

他侧了侧头：“准确地来说，我算是‘借尸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