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番外(156)
柳江清虽然曾在乾元观修行,但到底他现在也是一方教主,乾元观自然不能怠慢。而一听说柳江清要来,南宫玉更是亲自安排,并安排周君之下山迎接。
周君之早就知道自家师父同柳江清的旧闻,听到南宫玉的安排并不敢怠慢,在约定的那天便早早在山门前等着。
可他并不怠慢,观中的其他弟子却并不这样认为。
“这位柳教主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当年既然已经脱离了乾元观,今日怎么还有脸回来。”
清晨虽然清冷,可山门处已经热闹了起来。这里不仅旌旗飘扬,弟子们更是早早就在列队等候。可或许是时候太早,又或许是这样的等候实在无聊,不少弟子脸上显然都有瞌睡的神情,而另一部分强撑着没有发困的弟子,更是小声地聊起了天。
“柳教主如今当真是威风了,据说观主亲自给准备了南辉堂让柳教主居住呢。”
两个弟子一边聊着天一边小心观察周君之那边,毕竟聊八卦这种事,私下还好,但当着大师兄的面,确实容易被抓包。
另一个弟子却显然不怕被抓,听见南辉堂的名字更是鼻子一歪,不满道:“柳教主可真是威风啊,一上来就住南辉堂。要知道那可是以前清妙仙姑住的地方,清妙仙姑同咱们得前观主可是一对佳人……”
他话还没说完,身前冷不丁出现一个身影,正是周君之。
两个弟子顿时闭紧了嘴巴不敢说话,而周君之停在他们面前,脸上虽也有些责备的神色,却也并未当众责难他们。
周君之不说话,这两个弟子更是吓得噤若寒蝉,头都不敢抬一下。而这样沉默的压迫,更是让两个子弟感觉恐惧,若不是有碍场合,恐怕他们已经吓得跪下去给周君之认错了。
好在周君之也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责怪两个弟子的想法,他只是无奈地看了他们一阵,随后便又走到了山门前来张望。
虽然玄教的人说会在清晨的时候到达,但到底什么时候来,却也并没有说明。
“……这玄教该不会放鸽子吧。”
刚刚被吓得够呛的弟子,见周君之走远,却又忍不住开口了。而他旁边的弟子显然不想再被周君之抓包一次,听见身边的伙伴还不闭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狠狠掐了他一把,让他赶快闭嘴。
当然,玄教会放鸽子的猜想,也不仅只是这两个弟子所有的。依着柳江清的性子,他能来乾元观已事出乎意料,若再准时准点,便实在不像是柳江清的作风了。
他或许就像是江上的清风,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可南宫玉相信他,周君之便也相信他。
约莫不过一个时辰,玄教一行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山门前面。
“柳教主。”周君之不敢怠慢,恭敬相迎。
然而柳江清却并没有应声,只是冷着一张脸打量了一番周君之,又打量了一番这山门,看着那扇古旧又熟悉的牌坊上,写着熟悉的“乾元观”,眸子中才像是有了一点松动一般的动容,半晌却道:“这乾元观,也没有什么变化。”
离他去时已有二、三十年,当年最后一次离开山门的时候,他还是面容稚嫩的青年,如今再度踏回山门,却已是鬓角花白的中年人了。
周君之或许也听出了柳江清的感慨,他道:“乾元观古旧,许多建筑多为敕建御赐,弟子们不好随意改动。故而这些年来,也只有维护,未有多少变化。”
他这样解释,倒是让柳江清不由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起来,道:“你是何人。”
“在下南宫观主弟子,周君之。”周君之并无隐瞒。
其实周君之即便不说自己的身份,以他这身不同的衣饰,柳江清也知道这人定然是乾元观的亲传弟子。而普通的亲传弟子当然也没有资格来迎接柳江清,那么这人便只可能是南宫玉的亲传弟子。
可柳江清问出来,情况便大不相同了。他上下将周君之打量了一遍,却忽而轻哼一声,道:“我是听说他收了一个弟子,想来就是你吧。不过看来这些年,南宫玉的眼光还是没变。如此资质居然还能当亲传弟子,你师父他是病得起不来床了吗?”
这话换做乾元观任何弟子听着都能生气,偏偏周君之听着,脸色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而是不卑不亢道:“承蒙柳教主关怀,师父他的身体确实不大如从前,却也还未到病入膏肓的时刻。师父亲自安排了南辉堂,还请柳教主下榻。”
柳江清可是乾元观出来的,他当然知道南辉堂是什么地方,一听周君之这么说,他眸中一动,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露出一点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