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花笼鹤+番外(10)
鹤青在胸前抱手,略躬身体,诚恳道:“还望长姐同意。”
不想让鹤青失望,荣格最后还是点了头。
等鹤青再次见到阿绍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子时。
原本以为鹤青已经睡下,谁料一进院门就看到房间还亮着灯。
阿绍愣在原地许久,最后还是轻轻敲响了门。
门内无人回应,阿绍便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灯未息,鹤青却靠在美人榻上熟睡。
阿绍从床上拿来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鹤青的身上。
察觉到动静,鹤青转醒,张着灵动的眼睛看着阿绍。
不等鹤青开口,阿绍倒先跪了下来,垂下头道:“属下有罪,今日弄丢了公子。”
“没事。”鹤青笑着安慰道:“你不必自责,走丢的事不是你的错。”
有了鹤青这句话,阿绍才敢抬头看着鹤青。
鹤青只穿了件单衣,宽大的领口让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肤若凝脂,但鹤青的胸口却有着狰狞的疤痕。
阿绍一时看得入神,却没有注意到鹤青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你受伤了。”鹤青眼尖,看到阿绍脖颈处的血痕,开口问道:“是不是长姐让人打的。”
说着鹤青掀开阿绍的衣领,果真有一条刺目的血痕。
阿绍被荣格从地牢放不来不过一个时辰前的事,回到住所后他就立刻处理伤口更换新衣,却没注意到有伤口裂开,被鹤青看到。
“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伤口都裂开了。”鹤青放下衣领,支撑着起身,走进内室去拿药。
“这药是太后娘娘赐的,治疗外伤有奇效。”
鹤青把药盒递给阿绍,阿绍也是捧起双手接过药盒。
一个缀满朱玉的盒子,阿绍不顾咯手,握紧它放进衣袖中。
“阿绍。”鹤青冷不丁地开口问道:“长姐说,是你执意要带我出去,并不是我央求的你。”
“属下说过,会对公子忠心耿耿,不会做对公子不利的事,即便属下面对侯爷,也会向着公子的。”
“你当真……”鹤青蹲下身来,双手抚上阿绍的脸颊:“你当真对我忠诚?”
“是。”
“那就对我坦诚相待吧。”鹤青突然握住遮住阿绍半张脸的面具,用力往上一掀。
显示真容,阿绍有些不自在,想将头往旁边扭,却被鹤青扳了回来。
“以后在我面前,不用戴面具。”鹤青的手依旧在阿绍的脸上摸索着,确定没有人皮面具后,他才将手收回去。
“好的。”阿绍捡起地上的面具,双手将它捧奉到鹤青面前:“这个面具任由公子处理。”
“毁了吧。”
说罢鹤青便抱着被子走到床边。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几日不用来当差了。”鹤青叮嘱道。
“可是……”
“一身伤就好好休息,我不想闻到血腥味,犯恶。”
“好,属下养好身子就来当差。”
房门被轻轻关上,鹤青也吹灭了房中的蜡烛。
一连几日,鹤青都待在他自己的小院里,当荣格口中的好弟弟。
直到旬沐日,鹤青才被荣格拉着出了小院,坐上准备好的马车,前往靖王府。
临行前荣格特地交代,说是要与靖王一同入宫给太后请安,顺带着商量成亲的流程。
要不是马车夫只听荣格的,鹤青真想让马车夫直接送他进宫。
他是不想面对桓襄那张黑脸,他鹤青又不是傻子,明知道对方不喜欢他还要贴着靠着他。
马车停在王府门前,只有管事的出门迎接。
“荣公子,王爷在外处理公务,一会儿跟您一同乘坐马车入宫。您先进府稍等片刻。”
“王爷不自己骑马吗?”鹤青下意识问道。
管事的一听这话,以为鹤青是在害羞,直接打趣道:“公子都要跟王爷成亲了,还害羞共乘一辆马车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鹤青扶额无奈道:“我的意思是,王爷尚武,坐马车对他来说会不会太闷了。”
“不会的荣公子!”管事的一边邀请着鹤青进门,一边解释道:“荣公子身体不好,出入都得坐马车,让王爷多多适应。”
“让他适应?”鹤青难得笑出了声,“德叔你倒不惯着他!”
“那当然了,王府能有荣公子那简直是蓬荜生辉,王爷不得以公子为重!”
管事德叔曾经是桓襄军中的老将,后来负了伤才不得已退下。成为王府管事后,那也是什么都不惯着桓襄,处处说教他。
鹤青和德叔有说有笑,相处得倒融洽。
两盏茶端上桌,德叔兴奋道:“快尝尝,这是我们老家的茶,跟京城产的比起来味道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