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掉包的国公府千金(77)
安平长公主次孙梁达拍了拍屁股底下的棕色河曲马,神色向往道:“跟对面那神骏一比,我骑的就是头骡子啊!”
安乡伯府自老伯爷去世后便日渐没落,方其松兄弟几人更是文不成武不就。
如今好不容易巴结上淮安王世子,自是要显摆一番人脉价值,方其松瞥了梁达一眼,装模作样道:“这些马看着高大,但跟幽州铁骑比起来却也不过尔尔。”
梁达:“……?!”
梁达虽是个只爱吃喝享乐的纨绔子弟,却也历来瞧不上方其松兄弟那四处钻营却又十分没眼力的模样,只是没想到竟然还能眼瞎到这种程度!
还比起幽州铁骑来不过尔尔?对面那说不得就是幽州铁骑好不好?!
淮安王世子见那军营账外并无旌旗标识,听了方其松的话眼里多了几分算计,语气倨傲道:“好好的景致被一群莽夫破坏了去,实在扫兴得很!”
方其柏闻言竟大言不惭附和道:“可不是!何处扎营不好,偏要在此处碍眼,要我来说,这群粗鄙莽夫扫了世子爷雅兴,合该给世子爷献上几匹骏马赔罪才是!”
梁达并不是笨蛋,见淮安王世子故意挑事,心尖忍不住狠狠颤了颤,后悔今日没禁得住激,竟然脑子一抽就跟方其柏这白痴赛起马来!
说起来方其柏屁股底下那匹枣红马似乎也是西域种,听说好像是定国公送给自家妹妹骑着玩的幼马,原本就是幽州军马下的崽儿。
也不知方其柏是如何喂养驯练的,长到成年时竟然瞧不出半分幽州军马的风采,肚圆蹄软,散漫无纪,从京城北门到碧波湖,竟然还赛不过自己的河曲马。
梁达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方其松兄弟竟真的簇拥着淮安王世子朝对面策马走去,那嚣张跋扈的架势,让梁达这个真纨绔都有些汗颜。
这半个月以来各地藩王都陆续派了能力出众的子孙入京,安平长公主府几乎每日都有人上门拜访。
一个个都打着过继的主意,还美其名曰是为了社稷稳定,总不能真任由天顺帝一意孤行,到时候逼得韩首辅造反不是!
淮安王世子人品虽然低劣,但在淮安却有武星帅才的称号,再加上淮安王乃英宗皇帝庶出幼弟,与天顺帝血脉最是亲近,倒是很得一部分勋贵宗亲巴结。
长公主并不想站队表态,提前便叮嘱过儿孙也不准瞎掺和,梁达不甘不愿地跟在方其松他们后边儿,琢磨着待会该如何撇清干系。
曹信业听到喧哗声走出营帐的时候,方其柏正对着千户长曹信纪趾高气昂道:“十两银子买你一匹马是看得起你,莫要不是抬举!”
“……”
围在曹信纪四周的兵士不敢说个个身经百战,却也都是经历过生死之人,似方其柏这等外强中干的公子哥,于他们眼里就跟跳梁小丑无异。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神情散漫不屑,根本不将方其柏等人放在眼里,甚至还有人坏笑着架秧拱火道:“嘿!头,十两银子呢,卖上一匹就够换上一大坛子醉烧刀了,这买卖划算!”
“对对,人家看得起你才出的十两,待会儿若是看不起了,说不得就一文不出了。”
“就是!头,莫要不识抬举,赶紧卖给他。”
曹信纪乃曹氏嫡支四房幼子,自小就是幽州第一霸王,今日还是头一回有人叫嚣到他跟前,再被这帮孙子三言两语挑起火气,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呸!他娘的!哪里来的蠢货,爷特么需要你看得起!趁老子心情好,麻溜滚蛋!”
曹信纪右脸颊上有道疤,瞪眼骂人的模样瞧着十分凶悍,一身血煞之气更是瘆人,方其柏这等长在锦绣堆里的软骨头哪里禁得住吓,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就连屁股底下的枣红马也不安地来回踏着蹄子。
曹信业立在主帐外,不远不近地瞧着闹剧,目光不经意间注意到那枣红马前腿蹄子上似云一样的一簇卷毛,再看方其柏兄弟时,眼里便带上了几分嫌恶。
见方其柏叫嚣不成,淮安王世子便放下了身段,客气问道:“各位好汉可是幽州兵士?”
淮安王世子指着方其松兄弟介绍道:“我这两位好友与定国公乃嫡亲的表兄弟,说起来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梁达缩在一旁看着淮安王世子做戏,心里大约也明白了他的算计,无非就是想踩着方其松兄弟在定国公面前卖个好罢了。
这手段不算高明,偏方其柏那蠢货还一脸不信道:“表哥无诏不得入京,幽州铁骑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