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掉包的国公府千金(69)
这妒忌之言听得滕老夫人有些不喜,只淡淡瞥了小滕氏一眼,警告道:“还未确认血缘身世之前,莫要将‘四堂弟嫡长女’这话挂在嘴边。”
滕老夫人怕她明日再说出什么不妥之言,便又继续吩咐道:“明日那姑娘上门便只当是姻亲故旧府里的小辈般待着,其它等老身亲自问了那方元柔后再作打算!是非未明之前,莫要因自己偏狭心思,就早早将人得罪了去!”
当着女儿的面被婆母兼姑母点拨指责,小滕氏面上瞬间有些难堪。
王幼熹见此赶忙出来打圆场,故作娇憨道:“祖母,王家的姻亲故旧里还没出过能进神机营的小辈呢!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定是要趁这机会跟那小娘子结交一番的。”
滕老夫人闻言面上罕见地露出几分笑意来,指头点着孙女揶揄道:“还结交一番,当自己是走南闯北的船帮教头不成?”
滕老夫面上有些欣慰,看着孙女语重心长道:“多认识认识不同身份地界的人也好,好知道天南地北的女子还有不同的活法,免得心思偏狭执拗,以为全天下都跟京城一样,女子离了后宅那一亩三分地便再没有其它活路!”
王幼熹闻言连连点头,小滕氏眼里却隐隐露出几分不满来,只觉得婆母这是在教坏女儿!
不同的活法?什么活法?跟江南纱厂里的那些女工一样么?整日里抛头露面,辛苦劳作?!
滕老夫人自然瞧出了媳妇的心思,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都未能教明白,滕老夫人便也懒得再说她,只挥手让母女俩离开,自己好清静一会儿。
王幼熹陪着母亲出了松鹤居,见母亲面上神色嗔怨,怕她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便先开口佯作抱怨道:“我院里那墨兰也就只开了几朵,原本只打算请几位交好的姐妹来凑凑热闹,如今叫祖母这般宣扬,也不知到时候冯家姐姐跟婉儿妹妹她们会不会笑我张扬显摆。”
若是往日,小滕氏必然会被王幼熹带偏了去,今日却半点不受影响,冷笑道:“呵,在咋们王家,但凡是你四堂叔相求的事情,便是天王老子也得让路,谁又管你那墨兰是开了两朵、还是三朵。”
“……”
又来了!母亲心里这坎儿大约是这辈子都过不去了。
小滕氏似乎还未发泄完不满,竟红着眼又委屈道:“也不知谁才是他们的亲儿子,你父亲在翰林院混了大半辈子,也不见老太爷出手相帮,却对隔房的侄子倾尽全力!”
王幼熹心里有些无奈,父亲但凡上进一些,祖父又怎会将人脉资源都倾倒在四堂叔身上。
若强扶庸者上位,只会将整个家族带入没落,便是住在王家隔壁的首辅大人当年不也是如此么?
韩首辅因独子性子淡泊优柔,转头便培养起隔房中了榜眼的侄孙当芙蕖山韩氏下一任话事人。
如今那位韩榜眼也才刚过不惑之年,便已经成了浙江布政使,执掌一方之民生经济,真正是个果决有能为之人!
明年兵部尚书致仕后,说不得还与祖父有得一争!
好在母亲虽然常爱抱怨,却也不敢真去违逆祖父母之命,父亲更是不会听母亲怂恿的,不像当年那位韩家婶婶,逞能好强最后却害死了自己丈夫。
王幼熹这些年陪着祖母住在京郊檀香山温泉庄子上,呆在京城乌衣巷的时候少,跟母亲并不算多亲近,但也委婉劝解开导过母亲无数回,只是母亲那心思早就陷进了死胡同里去,轻易是出不来的。
王幼熹只默不作声地陪在一旁,小滕氏见无人附和,才终于发现自己又忍不住在女儿面前失态了。
小滕氏面上露出几分不自在来,赶紧收拾收拾好情绪,转眼又恢复了正常,强转移话题道:“你四堂婶明日过来,说不得又会带上那曹芳菲,你冯家姐姐跟她好像有些不和,你到时候怕是要注意将两人隔开一些。”
王幼熹奇怪道:“祖母只让人给四堂婶带了话,就差没明着说有家事要谈,曹姑娘怎么可能会跟着一起?”
滕老夫人不过是拿自己孙女借个名头罢了,除了王幼熹那些个小姐妹外,也就只另外给林青瑜下了帖子,方元柔则只是派人去知会了一声而已。
滕老夫对方元柔早就没有了耐心,明日她若自己主动上门便罢了,若是再有推诿敷衍,滕老夫人说不得是要亲自派人去请的!
小滕氏面上露出几分意味深长来,语气莫测道:“那位曹家姑娘行事向来出人意表,不能以常人心思来度量,你自己有个准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