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掉包的国公府千金(53)
安平长公主大约是不理解这种心情的。
她将明黄色圣旨扔到御书房的桌案上, 看着眼前跟自己血缘亲近的侄子, 满是疲惫道:“大郎,你何时才能清醒过来?!”
“跟胡皇后也好,跟任意一个妃嫔宫女也好,再生一个儿子吧,你难不成真要为了朱长庸冒天下之大不韪?!”
朱成宪坐在桌案后的龙椅上,面色比安平长公主还要痛苦,痴迷道:“姑母,我不会再有其他儿子的, 若说/情/欲/是毒,她便是我唯一的解药。”
“……”
安平长公主闻言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为了那蛮夷女子,你还当了这么多年清心寡欲的和尚不成?!
朱成宪只说了一句便不愿意再多作解释, 安平长公主犟不过他,一时竟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成宪对安平长公主到底还是有几分敬意的, 即便被她拦了圣旨, 也只是淡淡问道:“姑母今日是从何处知道的消息?朕身边也有您的眼线,还是韩东升那老匹夫怂恿您来的?”
安平长公主在侄子身边是没有眼线的,但她次子梁季功掌管着皇城御林军, 宫里的一举一动都清楚得很。
次子万万不能失了圣上信任,安平长公主只否认了安插眼线之事, 后半句竟然默认了下来,心想韩东升那老狐狸多半也不在乎这一桩。
朱成宪心中了然,目光阴翳道:“好,好得很!不愧是权倾朝野的韩首辅!只要他不同意,朕的圣旨竟是连宫门口都出不去了!”
朱成宪面色苍白,望着安平长公主,惨笑道:“姑母可知朕每日坐在金銮殿上心里是如何惶恐么?抬眼望去有超过半数的文臣都是韩东升的门生故旧,若哪日他韩东升要将朕从金銮殿赶出去,众人怕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历来只有别人想不出来,没有韩老狐狸做不出来的事情,安平长公主也无法违心说韩东升对皇帝绝无不敬之意,只吞吞吐吐道:“朝堂上不是还有一半的武将么?韩东升他不敢的……”
朱成宪:“……”
朱成宪闭了闭眼,颓唐道:“大旻朝四大精锐之师,南海水师营统帅辅国公姜煜是韩老儿嫡亲的大舅子,滇南钻山军总兵南雄侯段启渊跟韩东升曾有过命的交情,就连担任京师营大将军的姑父怕也是对韩东升恭敬得很吧!呵呵……,掰着指头算来算去,也就幽州突骑曹氏与咋们这位首辅大人无甚牵扯。”
朱成宪起身,握着安平长公主的双手,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诚挚又疯狂道:“姑母,您莫要拦着可好?孤如今就指着曹氏那十万铁骑与韩老匹夫抗衡了!”
安平长公主并不是多有原则之人,险些就要被朱成宪循序渐进的一番卖惨之言打动。
冷不丁一阵激灵过后,安平长公主才犹犹豫豫道:“可,可幽州曹氏与北狄人有世仇呀!你若硬将曹氏孤女跟有北狄血脉的朱长庸凑在一起,这这……、这对曹氏来说,也太不地道了!”
朱成宪:“……”
君王跟臣子讲什么地道!
韩东升那老匹夫当年对孤可曾地道过!
朱成宪气得险些将桌案上的砚台兜头砸到安平长公主的脸上,那一瞬间狰狞仇恨的面容几乎是藏都藏不住。
女人大多都十分擅长感知别人的情绪恶意,朱成宪即便掩饰得极快,安平长公主还是察觉出了几分来,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
安平长公主退后几步,强忍住心中失望与悲痛,努力端着长辈的架子,有些强势道:“曹家那丫头代表不了幽州铁骑的态度,将她跟朱长庸凑在一起是绝无可能的!”
安平长公主闭了闭眼,最后一次为皇帝打算道:“你若信得过姑母,姑母亲自为朱长庸寻一门好亲,可好?”
朱成宪自然是信不过的,只冷笑道:“京中贵女怕是对我儿都避之不及吧,姑母何处去寻?让堂堂皇子配个小门小户之女吗?”
安平长公主目露挣扎与不舍,嘴唇开开合合了几回后,才哑声道:“若寻不着合适的,将我家婉儿许给他便是。”
安平长公主口中的婉儿乃其长子梁伯安之遗腹女,亦是安平长公主的嫡长孙女。
朱成宪闻言目光一闪,似是怕她反悔一般,飞快道:“姑母可要说话作数。”
安平长公主自然是说话作数之人,所以来时怒气冲冲,离开时却背影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