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掉包的国公府千金(5)
林青瑜将弓箭挂在书房墙壁上,转头去了隔壁卧室。
不大不小的房间被淡淡的栀子花香盈满,镂空的雕花窗桕中照入斑斑点点的日光,投在榆木如意纹拔步床上挂着的青墨色纱罗帐上,像是藏于室中的一小片星空。
榆木床旁边,做工细致的木质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灰陶圆肚细口瓶,里面插着几枝雪白的栀子花,绿油油的叶子半挡着一面果盘大小的水银镜。
妆台对面靠墙放着两个双开门衣橱,衣橱门上还用油彩画了花鸟图案。
韩秀兰亲自从衣橱里面翻捡出几件衣裳来,摆弄搭配一番后,才递给榆木屏风后裸着肩膀的林青瑜。
林青瑜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上身穿着白色蝙蝠扣高领薄衫,外罩一件青缎掐牙背心,下面搭配了一条白绫细折裙,裙摆处用银线零星绣着几朵梨花。
齐腰墨发披散开来,林青瑜坐在妆台前拿着簪子怎么也挽不好,只能可怜巴巴地瞧着她阿娘,撒娇道:“阿娘,您再帮我挽一回么。”
“及笄的小娘子还半点不会拾掇自己,以后嫁了人家,难不成还要专门请个梳头的婆子?”韩秀兰热衷于打扮自家闺女,嘴上虽然是抱怨念叨,手却接过木梳忙活起来。
韩秀兰十指灵巧,很快就将林青瑜一头乱发盘成了莲花髻,还特地留了几缕散发出来,在左右耳边各编了两条筷子粗细的辫子,辫尾处各缀着一颗莲子大小的珊瑚珠子。
林青瑜五官艳丽,眉眼唇鼻精致得有些过分,韩秀兰低头细细打量了一会,语气惋惜:“我家阿瑜生得这般美貌,以后也不知是便宜了哪家郎君!”
林青瑜:“……”
林青瑜鼓起腮帮子,耷拉着眼皮看她阿娘,就差没直接吐槽说,您就别瞎操心了,您家美貌的阿瑜我至今还无人问津呢!
韩秀兰见闺女这作怪模样,没好气道:“本身个头就高,性子还野,整日跟个村霸土匪似的,是个郎君都要被你吓跑了!上个月竟然还跑去长乐坊里多管闲事,把周继祖从牌九桌上拖下来揍得鼻青脸肿,我看你就是成心不想嫁人!”
林青瑜转了转眼珠子,小心翼翼试探道:“阿娘,实在不行,我就招赘上门呗。”
韩秀兰不反对招赘,只是担忧道:“那愿意招赘的男子,大多都没甚本事,你就瞧得上啊?”
林青瑜不在意道:“我有本事不就成了,他负责好看就行。”
虽然这是个被穿成筛子的世界,但林青瑜的想法也足够另类。
韩秀兰闻言竟附和道:“也是,就你这一身本事,养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子倒也不难。”
林青瑜:“……”
林青瑜竖起大拇指,无比佩服道:“阿娘,您可真开明!”
韩秀兰瞬间变脸,一巴掌拍在林青瑜后背上,怒骂道:“开明个头!还养小白脸子,你怎不上天去!”
第3章
林青瑜与阿娘最终还是没能在养小白脸子的话题上达成共识。
韩秀兰发愁糟心闺女的婚事,却也只能安慰般猜测道:“你阿爹当初在通州运河边儿上捡着的你,想来你亲生父母多半是顺天府人士,也怨不得你生得这般高挑。”
林青瑜垂眼不吭声,韩秀兰又继续道:“你阿爹上个月护送货物入京,算着日子也该返家了,这回说不得能打听到一些消息来。”
林青瑜双手环在阿娘腰间,脸埋在阿娘肚皮上,声音闷闷道:“阿娘,都十五年过去了,也没必要再打听了么。”
林青瑜上辈子不满周岁父母就离异,从小跟着爷奶长大。
这辈子韩秀兰夫妻都很疼她,多数时候甚至还越过了林青松去。
温柔包容、正直可靠的韩秀兰夫妻满足了林青瑜对父母亲情的所有幻想,对于亲生父母,她其实并没有多少期盼。
韩秀兰却不赞同,语重心长道:“若是有心抛弃倒也罢了,万一是被迫分离呢?说不得他们还在别处时时记挂着你呢。”
林青瑜心口突然闷得透不过气来,她是胎穿的,生而知之。
想着林宏山每回去京城都要探听一番,她真的很想直接说,不会有亲生父母记挂我的,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
林青瑜打扮好出屋的时候,林青松也正好回来,身后跟着推了独轮车的邱丰年。
邱丰年是邱阿公的大孙子,今年刚满十七岁,身材敦实,面皮黝黑。
少年郎偷瞄了一眼厢房门口的绝美小娘子,手脚顿时局促起来,红着脸哼哧道:“婶子,阿公,叫、叫我来帮忙运猪。”
林青瑜十分无语,幼时一起玩耍还不分男女来着,大约是什么时候开始,村里的少年们就都不再跟她一块玩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