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崖第十年(49)
“我查了茶肆内所有东西,发现一壶凉掉的山茶。”桑惊秋摇着头,“大概是给我们准备的。”
他们行走江湖,还是比较谨慎的,进食之前通常会验个毒,确保万无一失,但吃的过程中,反而会放松些。
那壶里的东西,原本应该是给他们续茶的,结果没能派上用场。
时遇听完也没说什么,反正黑衣人都没了。
或许是这次进攻全灭给了对方一点威慑,之后一路平顺,几日后,平安抵达苏州。
来过多次的地方,时遇在此还有买卖,十分熟悉,进城后立即去找司命楼要人。
司命楼财大气粗,总舵的宅院异常气派,门口光守卫就有八个,架势惊人。
桑惊秋上前:“在下桑……”
离他最近的守卫粗鲁道:“休得挡在我司命楼门前!”
桑惊秋无奈:“我是来找楼掌门的。”
守卫:“我们掌门很忙,谁都不见,滚滚滚!”说着见桑惊秋还不动,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推。
路过的行人见状纷纷目露同情,都躲得远远的,无人敢靠近。
砰。
有人被甩出去,撞上墙又落地,听声响就挺疼的。
桑惊秋望向另一个守卫:“我叫桑惊秋,来找楼掌门。”
守卫:“……”
桑惊秋:“需要拜帖么?”
守卫颤抖地往里狂奔。
不多时又奔出来,颤颤巍巍地对桑惊秋道:“我家掌门有请。”
桑惊秋跟着进门,走了片刻,进到一间大屋内,看摆设,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正厅。
楼司命坐在正中央,一手端着茶杯,见到桑惊秋就笑了:“不知桑大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桑惊秋:“我来找我的朋友。”
楼司命:“司命楼有桑大侠的朋友?”
桑惊秋:“是一名大夫,叫西岳,楼掌门应当见过。”
楼司命喝了口茶。
桑惊秋四下看了看,很不客气地坐下,端起桌上茶水:“你不是楼司命。”
他笑起来,“你瞧我的眼神有恐惧,你怕我,我鱼莲山虽和司命楼不睦,但楼司命从未真正跟我打过交道,此处又是你的地盘,何必害怕?”
“楼司命”端茶的手微微发抖。
桑惊秋也不逗闷子了,直问道:“我朋友在哪?”
对方:“呃……”
桑惊秋皱眉。
眼前这人一直在发抖,显然非常怕他,可他问了好几遍,此人却什么都不愿意说,而且宅子里四下安静,并没有埋伏的迹象。
这个假的楼司命无论是谁,知道他来,会半点准备都没有吗?
除非……
桑惊秋豁然起身,朝门外扑去。
几乎同时,轰的一声巨响,假楼司命连同正厅被炸了个四分五裂。
桑惊秋速度很快,可火|药杀伤力太强,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差点晕过去。
“啧。”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前传来,“你说你,自身难保了,还顾别人,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善良?”
桑惊秋大口喘着气,用笛子拄在身旁,艰难地爬了起来。
楼司命上上下下打量他:“没死也好,活着自有活着的用处。”
桑惊秋吐了口血,擦掉嘴边血迹。
“嚯,瞧你这模样,果然跟齐见深说的一样好看。”楼司命打量着他素白面容和嘴角的红血丝,笑了起来,“可惜那人要留你一命,否则……”
桑惊秋:“你……少废话,要杀要剐随你便。”
楼司命:“杀了你没什么意思,我要用你,跟时遇做笔交易。”
第24章
桑惊秋拄着横笛喘气,闻言笑了:“你用我……跟我们掌门做交易?”
楼司命:“如何?”
“不如何。”桑惊秋强忍着巨疼,声音隐隐发颤,“楼掌门很可能会失望的。”
楼司命:“哦?此话何意?”
桑惊秋:“我不过是掌门护卫,虽说多少有些交情,可掌门大局为重,断不会为了听从于你,楼掌门不妨早日死心,做其他打算。”
楼司命笑:“是么?行不行总要试过才知道。”
桑惊秋被带走,关进一间屋子,大概怕他死了不好跟时遇谈,还找了个大夫给他诊治。
他被火|药爆炸波及,外伤只是些皮肉伤,不算严重,大夫给他敷了药,就没问题了。
麻烦的是内伤。
桑惊秋试着运功,刚一动作,胸腔内传来一阵凉意,很快漫延,仿佛要将整个身体冻住。
擦掉额头上的汗,端过一旁的水,喝了两大杯后,才缓缓舒出一口气。
自从上次受伤,他的内功就出了点问题,最明显的就是稍微受伤后无法凝聚内力,也无法自行疗伤,若强行为之,则会经脉逆转,呈走火入魔之象。
倒也有法子能强行冲关,可他这些日子忙着这个那个,也没有好好计划,就如此耽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