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崖第十年(21)
桑惊秋压着心中越发清晰的痛楚,道:“自己所言所行,自然是本人之意。”
齐见深:“不是鱼莲山么?”
桑惊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齐公子若无话可告知,我便告辞了。”
齐见深:“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若把一切告知,日后便无法立足。”
桑惊秋点头,表示他明白。
“不过,为了你,我倒是可以破例一回。”齐见深慢慢笑了,“你答应我一事,我便告诉你一些旁的,可好?”
时遇忙了一天一夜,回屋时桑惊秋等着他,桌上放着泡好的茶,显然有事跟他聊。
桑惊秋将与齐见深见面的事说了,道:“他话中漏洞颇多。”
时遇思索了一下,问:“还有什么?”
“他让我应他一事,方可告知更多。”桑惊秋想到齐见深说这话时的模样,颇为无奈,“我没有答应。”
时遇:“他让你做什么?”
桑惊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见时遇皱眉望过来,才道:“他让我离开鱼莲山,与他一道行走江湖。”
当然,齐见深讲得没有这样隐晦,但意思大体不变,桑惊秋一想到齐见深说话时的神情语气,就一阵恶寒,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时遇其实也发现了那人对桑惊秋的兴趣,否则不会特意点名要见他才说话,可他并不在意。
与他目标无关的事,不值得他费心思。
至于桑惊秋离开鱼莲山,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根本无需放在心上。
他喝完茶水,道:“如何回应他,你自己决定;要如何做,你也自己看着办。”
桑惊秋点头示意他明白,转而问:“四平帮那头如何了?”
时遇:“莫如玉抓到秦峰,我抓了姓齐的,一切未有决断前,我和莫如玉会先接管四平帮。”
桑惊秋知道能有这个结果不容易,旁的不说,就光四平帮的财富,其他人就不会撒手,时遇和莫如玉能争得这个先机,必定花了许多心思。
他不由观察时遇神色,果然双目带有血丝,嘴唇也略微干燥,显而易见很是疲惫。
但时遇还要再说:“晚些时候你找施天桐,将此事定下来。”
桑惊秋无奈起来:“都已经早上了,你不累吗?这些事非一时半刻能解决,你不眠不休,也无法加快,就快些去歇息罢。”
时遇呼了口气,他整整两天没睡了,确实有些累。
“这茶凝神静气。”桑惊秋给他杯中续满茶水,“你去歇息,我在外头,有什么事我先行处理。”
时遇什么都没说,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进了里屋。
玉华山给各派掌门准备的屋子还是不错的,里间睡觉外间处理事务,时遇在里面睡觉,桑惊秋就坐在外屋的窗边看书擦笛子,偶尔有鱼莲山弟子前来禀报事情,便先行处理。
桑惊秋在门内地位不一般,加上桑惊秋性情温柔,对谁都很好,弟子们平时遇到什么问题若找他,能帮的他一定帮,相较时遇,他们更加喜欢与桑惊秋相处,禀报时也更加放松。
快到中午,施天桐过来了,见桑惊秋在还愣了一下,问:“怎是你?时遇不在?”
桑惊秋朝里屋看了一眼示意,问:“你有事找他?”
施天桐:“他将四平帮的事交予你我,你在更好,我们商量一下。”
这一聊就到了午膳时分,玉华山弟子送来餐食,吃完饭时事情也谈得差不多了,施天桐问起别的:“听闻你去见了齐见深?”
桑惊秋将当时情形说了。
施天桐差点被水呛到:“此人为何会……”见色起意?
桑惊秋摇头,他不清楚旁人如何看待他的容貌,但齐见深显然不是一个因色误事的人:“或许有其他目的,暂时不必理会。”
施天桐:“时遇怎么说?”
桑惊秋沉默。
时遇太清楚鱼莲山在他心里的地位,离开鱼莲山是绝无可能的。
何况时遇根本不在意这些,只要能从齐见深嘴里探出有价值的消息,其余都不重要。
施天桐也是跟二人相识多年,见状立即明白过来,转移话题道:“你自己当心,能处理就处理,不能处理别硬撑,自己安全要紧。”
桑惊秋心里一暖,笑着点头。
两个时辰后,时遇醒来,桑惊秋便离开了,他用完饭,正待去找莫如玉,施天桐来了,他随口问:“事情处理得如何?”
施天桐:“按你所说,都准备好了,我明日启程去东谷。”
时遇往外走,施天桐抬手拦住他,待时遇看过来,他道:“我想跟你谈一谈惊秋的事。”
“他怎么了?”时遇继续走,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施天桐:“现在齐见深在玉华山,许多门派虎视眈眈,意图从他口中寻得四平帮突破口,但他油盐不进,只对惊秋稍微特殊,你不会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