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竹马的金丝雀(161)
林谦墨尝过,楚国种出的瓜果与萧国的都不一样。
若是能大量产瓜果,与萧国交换,也不必担心其他的了。
若是情形好的话,与廖国交易也未可知。
届时百姓有钱了,还有什么买不到的?还有什么发展不起来的?
楚瀚澜听了林谦墨的设想,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同意了,连和朝臣商量都没有过。
林谦墨有些诧异:“你不需要和朝臣商议吗?”
楚瀚澜反倒觉得奇怪:“我的国家,连国库都是我的。为何要和朝臣说?”
林谦墨在邵国做丞相做习惯了,竟然不太适应楚国这样大的君王权力。
……说白了,他不太习惯楚瀚澜的财大气粗……
“对了,小墨墨。”
“……你说。”
即使楚瀚澜已经这么叫自己大半年了,可林谦墨还是不可避免地一听到这个称呼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楚瀚澜噙着笑,语气里却是不容拒绝:“我准备下个月宴请各国的君主。”
说是各国,其实也不过是廖凌潇和萧渊罢了。
林谦墨面上不显风雨,可楚瀚澜眼神一暼,分明看到他骤然攥紧了的拳头。
“为何突然这么做?”
楚瀚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什么,只不过是你说的要和萧国、廖国加强贸易嘛,那我总不能一纸修书给他们吧,自然是要将人请到楚国来以示诚意。”
楚瀚澜没有提萧渊一句,话里话外都是依照林谦墨的意思办事,却偏偏这样,让林谦墨颇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他垂眸:“陛下做主便好了,我近日身体不便,就不参加宴席了。”
楚瀚澜:“那可不行,这主意可是你出的,怎么能不出席呢。这样吧,何时你的身体好了,何时这宴席再办。”
林谦墨猛地抬起头,看到楚瀚澜的眼里满是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叹了口气。
“好。”
他除了说“好”以外,没有别的选择。
哪怕是楚瀚澜对他很好,给了他权,给了他钱,给他了地位,甚至,在宫外还有专属于他的丞相府,可林谦墨就是觉得这些都不是他的。
林家的祖训犹在耳边,他还是从心底觉得自己是萧国人,他还是觉得他在楚国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有背于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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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国皇宫。
萧渊收到了楚瀚澜的来信,是用他的私印,不是楚国玉玺。
想请他一叙?
萧渊眸光一黯,这个楚瀚澜在搞什么,他与他有什么旧可叙的?
若不是五年前的生辰宴,他甚至都不会见过楚瀚澜。
如今为何突然来信?
萧渊对楚瀚澜的印象极差,便是因着那次的生辰宴上,他曾向自己讨要过林谦墨。
其实,萧渊更恨的是,那时自己竟然真的将林谦墨让出去过一夜。
收了信,萧渊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楚国。
第97章 又见,真的是你(4)
天阶夜色凉如水。
萧渊像往常一样,批过奏折后就去了猗兰殿。
五年来,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看着那空荡荡的宫殿,看着那所存不多的林谦墨的旧物,就好像……林谦墨还在一样。
五年间,萧渊竭力让这座宫殿保持着当初的原样。即便是当初林谦墨逃走以后,萧渊一气之下宣布“墨妃”病逝,把殿内的物件扔了七七八八,可毕竟都是宫中的物,总能找回来的。只不过是费了些功夫儿罢了。
哪怕五年里,萧渊几乎是日日都宿在了猗兰殿,可触及这些旧屋,萧渊心下还是泛起酸涩。
那床榻旁搁置的书,是他的墨墨日日都看的。
每次自己进猗兰殿的时候,必能见到林谦墨斜倚在榻上看着书,如一只怕冷的猫儿,腿上盖着被子。
他怎么没有发现,自重逢以来林谦墨就已是十分怕冷,那段时日特为尤甚。想必从那时起,他的身子便不好了吧。
腿上……是在那次大雪中跪了一夜留下的伤……后来又在掖庭伤了根本……
哪怕后来萧渊已经寻了机会将柳公公处死,可自己呢?
柳公公因着仗势欺人受了惩罚,丢了性命,那自己的惩罚呢?
他失了自己最心爱的人。
其实,这猗兰殿里有关林谦墨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些生活用品以外,也就是几本书了。
但这还是萧渊尽力找回来的。
触景生情心生悲,可萧渊不愿离开。
他想,哪怕是一次呢……一次就好……
林谦墨能有一次进入他的梦,即使是憎恶、怨恨、唾骂。
萧渊也甘之如饴。
夜已深,萧渊便这样抱着一线希冀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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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便到了楚瀚澜信中所写的时间。
这场宴会并不盛大,只有三个国家的君主,林谦墨被安排坐在楚瀚澜的左手方,而这次,潇雨竟然没有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