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一见钟情(16)
宋北牵着他朝前走了一会儿,许沐突然拽了拽他:“我渴了,想喝水。”
宋北就倒了温水给他,“不要喝太多,等会儿在画展上去厕所的话不太方便。”
“好吧。”许沐点点头,“所以说我们为什么要到这么远的地方看画展?”他嘟囔道,“我想回家了。”
因为这是天才青年画家许沐自《我的老师》这幅画出名以来的五周年画展,跟许沐非常喜欢的另一个抽象派大师合展,他在家里闹了好几天一定要来,和那个大师交流绘画技巧。
“明天就回家。”宋北摸摸他的眼尾,安抚道。
晚上在酒店的房间里,“他们是谁?”许沐看着眼前这几个陌生的男女。
“新的家庭医生,给你做定期体检的。”宋北抱着他安抚道。
“好吧。”许沐就信了。
然后他们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他睡了很长的一觉。
“病因不明……没有具体的治疗方法……我们只能……”
“遗传……家族性……两年内”
模模糊糊的意义不明的语句传过来,许沐听不懂。
再醒来就是在家里卧室的大床上了。
“回家了吗?”许沐坐起来,感觉浑身都很疲倦,他打了个哈欠,眼睫毛湿漉漉的望向宋北,“我饿了……”
“等会儿开饭。”宋北的声音有点哑,但表情和眼神都像从前一样温柔。
如果我今天和你在一起了,明天就因为什么原因死掉了,你会怎么做?
许沐的父亲和母亲是表兄妹,从他父母朝上三代都患有一种家族遗传性的不明病症,全都在二三十岁死于病因不明的多器官衰竭。
所以许沐患有轻微的先天脑发育不全。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之后不到一年内就去世了,而他的父亲死在了他十岁那年。
母亲去世时二十二岁,父亲去世时三十四岁。
这些全都是宋北在认识许沐第二天就知道的事。
所以即便许沐开始出现各种令人感到恐慌的反应,宋北也能以最自然的表情随口编一个谎话——反正无论是多拙劣的借口,许沐都会相信。
大约就是这两年了。
宋北沉默的看着自己年轻的爱人,小指上戴着许沐新给他挑的尾戒。
“不知道是谁跟我说过,死亡一点儿也不可怕,要面对别人的死亡才最可怕。”十七岁的许沐对系统说,“所以我对象一定是世界上心理最强的人,我死了他也不会伤心。”
孩子气的许沐有着孩子气的温柔,他不想自己喜欢的人因为自己伤心。
虽然许沐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出现记忆混乱,但他也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开始衰弱。
“我是不是要死了?”二十四岁的许沐坐在床上问宋北。
“大概?”宋北在家里买了越来越多的医疗设备,“说好的你要是死了我就去找个新男朋友,天天去你坟前气你。”
许沐又生气又委屈:“我要哭了奥。”
“我错了我错了。”宋北笑着亲吻他的眼尾,“那你努力多活两年呗。”
“这是努力的问题嘛?”许沐咬他的脸,咬的出了血,“我要是死了就是被你气死的。”
“那你这不得变成鬼都得来找我算账?”宋北还是笑。
“变成鬼了我也是路痴鬼,找不到你。”
宋北就愣住了,他眼中的星星一瞬间就全都沉到了水里,“是呀……毕竟你是个路痴……”他低下头,“我去看看饭好了没。”起身离开了。
宋柏看着眼前的遗书,“许沐的遗产都留给你,他已经签过字了。”宋北揉了揉太阳穴,“经过遗产公证之后,折合资产肆仟伍佰贰拾七万,房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你自己去处理,不用再来麻烦我们。”
“好。”宋柏盯着签字栏许沐一笔一画签下的自己的名字,还是歪歪扭扭的像小学生。
“这些年来你做得很好了,辛苦。”宋北没有再多废话,起身离开。
“父亲?”宋柏有些惊讶地抬头望向他。
许沐终究还是没能努力多久,二十五岁的生日还没到,宋柏想叫他就已经叫不醒了。
宋北在隔壁的房间里听他跟自己说了这件事,了然的点点头,“等会儿就去把他的仪器停了吧。”他把针剂推入自己的静脉。
许沐又路痴又笨蛋,死了之后自己一个魂儿连黄泉路都不认得,我得先去领着他。
至于见到之后许沐会不会介意自己骗他,那压根不是问题……反正自己说什么他都会信,这辈子早就不知道对许沐说了多少个谎了。
死了之后,就把我们两个都烧了,骨灰撒到海里,因为许沐那么好动的一个人,呆在一个小盒子里肯定闷得慌。
如果这个唯物主义的世界上没有灵魂的存在,那实现物质的共存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