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在神父衣领下的脖颈用力吻了一下,再一次肯定道:“你会来的。”
神父笑起来,他笑出的气息痒痒地挠在亲王耳侧,“是的,兰德斯,你说得对极了,我会来的,今晚的舞会我一秒钟都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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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曼在角落里蹲守着,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心中太过紧张,他总觉得亲王和神父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想到这里,夏尔曼又陡然生出了另一个可怕的念头,该不会这是亲王联合神父设下的圈套吧?
夏尔曼浑身打了个激灵,很快又放弃了这个猜想。
不会的,以兰德斯的个性,大概会直接杀了他。
杀了他……夏尔曼又开始颤抖了。
终于,空房间的门打开了,亲王和神父走了出来,又说了几句话,两人分开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夏尔曼屏住呼吸,他正犹豫着该以什么样合适的时机叫住神父时,神父的脚步停住了,他停在离夏尔曼半步的走廊上,夏尔曼正探着脸看,眼盲的神父却准确无误地看向了夏尔曼,嘴角微微上扬勾起,“殿下?”
这的确是个不寻常的人。
夏尔曼控制着自己狂乱的心跳,神父给他倒了杯咖啡,夏尔曼接过咖啡,连道谢都忘了说。
如果不是神父的双眼有那种盲人特有的无焦距,夏尔曼真会怀疑其实神父是看得见的。
“殿下想好了?”神父直截了当道。
夏尔曼喝了口咖啡,咖啡很甜腻,喉咙被糊住了,夏尔曼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急切道:“您到底要我做什么呢?”
他不知道这样主动的提问会令自己显得很愚蠢,一下就会落入下风,他身上冷汗直冒,本就不多的理智早已在整晚的煎熬中全消失殆尽了。
“或者说您要做什么?”夏尔曼的语气越来越急,“要在今晚的舞会上么?”
神父温和地笑,“殿下要做的事很简单,不费吹灰之力,所以也不必现在就知道,您只要安心等着,放心,只是件很小的事,您有勇气上战场,也一定能做好我期望您做的事。”
夏尔曼六神无主,他完全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如果他够冷静或者是够智慧,就会明白神父说的话有多危险,他将自己置于了险境,而且不清楚后果,更可怕的是他竟毫不迟疑地点了头,甚至放心地又喝了口咖啡,觉得一切终于尘埃落定,至少有了说法。
神父将夏尔曼看得太透彻了,他看出这是个本质懦弱的人,最乐意的事就是将自己送给别人操控,这样他就可以不自己做主,只浑浑噩噩地随波逐流就好了。
“我至少该知道确切的时间吧?是舞会么?”夏尔曼再次询问道。
“前或者后,”神父依旧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您就安心等着吧。”
夏尔曼竟真的感觉到了安心。
等待,没有任何思想的等待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夏尔曼又喝了一大口甜腻腻的咖啡,然后他很莫名其妙道:“我不是有意的。”
神父鼻腔里发出疑问的音节。
“那场火……”夏尔曼抖着嘴唇道,“我不是有意的……”
神父笑了笑,“这无所谓,如果能让您好受点的话,”神父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过了今夜,上帝会宽恕您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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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多时,亲王已经打扮齐整,他手上把玩着那个面具,罩在脸上看向侍从,又拿开面具,对着侍从扬起笑容。
比尔微笑道:“亲王心情好转了。”
“是的,”亲王大方道,“我现在心情不错。”
比尔也快乐起来,“看来今晚那位小姐一定会来了?”
亲王脸上笑意愈深,“她会来的,她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
“谁会不喜欢呢?”比尔道,“能够成为莱锡的王后是无上的光荣。”
亲王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随即又重新恢复了笑容。
是啊,谁会不喜欢至高无上的权力呢?但亲王可以肯定,神父选择他,绝不是为了借助他攫取权力,否则他大可以骗他说他爱他,那岂不是更加容易么?
神父否认了爱他,这反倒令亲王感到了一股别样的柔情,那么善于说谎的人却不肯在这方面欺骗他……
比尔被亲王的笑容搞得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
真是可怕。
他想起来自己恋爱时的情形时又觉得情有可原了,无论多么意志强悍能力出众的人陷入爱情之中,都是会同样无法自拔的。
比尔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妻,脸上也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几点了?”
亲王一面问一面看钟。
还有二十分钟。
时间过得真慢。
亲王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他没有拄拐杖,裁缝预备的靴子很好,他练习了一下午已经能勉强适应了,虽然脚背被挤得有点疼,但很值得,至少今晚他看起来不会像个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