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还丧心病狂地抱着老鼠睡觉,跟老鼠同食一碗饭,他一勺老鼠一勺,我要疯了,昨晚的隔夜饭都要被他恶心得吐出来了。】
淑妃李昭容几人也拿起帕子掩住嘴巴,压抑那种想吐的冲动。
宣平侯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他本来不相信这事的,但对方说的很多事都对得上,容不得他不信。
旁边几个大臣怜悯地看着宣平侯,不自觉跟他们父子拉开了点距离。老鼠身上很脏,而且还有跳蚤,这万一沾上回家还不得被夫人拧耳朵啊。
天衡帝揉了揉眉心,也有些同情宣平侯,本来是显摆儿子的,结果变成了这样。
只有毫无所觉的庞飞还在显摆,故作谦虚地说:“臣本就比别人落后了一大截,更该奋起。正所谓笨鸟先飞,臣相信,只要臣努力,有朝一日总能金榜题名,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说得真好听,就你天天挖老鼠洞,认老鼠当兄弟老婆的劲儿,这辈子能高中才有鬼了。
宣平侯臊得慌,实在听不下去了:“闭嘴。”
庞飞委屈又诧异地看着宣平侯:“父亲,您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你给老子闭嘴。”宣平侯心情差到了极致。
怕将这个老家伙气得嗝屁了,天衡帝开口道:“宣平侯,你想清楚了吗?”
也是给宣平侯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们宣平侯府到底要不要这样一个继承人。
宣平侯也很纠结。
他平生就得三子,老二早夭,寄予厚望的长子也没了,如今就剩小儿子这点血脉,爵位不传给他传给谁?总不能传给外人吧。
但这个儿子谎话连篇,玩物丧志,做事毫无章法,只图自己痛快,完全不顾虑别人,不考虑他的身份。
他若真喜欢老鼠,抓一两只洗干净养在笼子里也未尝不可。
但万没有拿个庄子养老鼠,还跟老鼠同吃同住,熬夜挖洞抓老鼠的。
今日皇上和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都知道他的癖好,只怕以后皇上和大臣们也不会待见他,将宣平侯府交到他手里,宣平侯府以后失宠没落是板上钉钉子的事。
可若要让他将祖宗打下来的基业传到外人手里,他心里又着实不甘,也怕去了地下无颜见祖宗。
正在宣平侯纠结不已时又听那道神秘的女声响起。
【我就说嘛,他做得再隐蔽,院子里的下人都替他打掩护,这时间一长也不可能没有人发现啊。】
【宣平侯世子可真是个好人,庞飞苦苦哀求,他就心软答应给对方改过自新的机会。殊不知,就是他这一心软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什么意思?
长子的失踪不是意外?宣平侯如坠冰窖,再也撑不住,浑身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第015章
“爹,爹……”
庞飞倒是挺孝的,连忙跑过去扶宣平候。
宣平候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阴翳地盯着小儿子,想要将他推开却没有力气。
庞飞没注意到宣平候的举动,只是被他这眼神给看得有些心虚,不自在地别开了眼:“爹,您这是怎么啦?您别吓我。”
怎么啦,快被你气死啦!
怕宣平候真的气死,天衡帝对广全低语了几句。
广全连忙派人去请太医,又亲自从庞飞手里接过宣平候,将其扶到了椅子上:“庞公子,皇上还在问您话,照顾宣平候的事就交给杂家吧。”
庞飞讪讪地松开了手,这才发现似乎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可他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没道理啊,今日之事他在府中演练过无数次,一字一句都斟酌过许久,表现也可圈可点。兴许是他想多了。
宣平候喝了一杯热茶情绪总算慢慢平复了下来,他先谢过广全,然后起身行礼:“皇上,微臣年纪大了,一时身体不适,殿前失仪,惊扰了皇上,请皇上责罚。”
天衡帝没有多言,摆手:“朕恕你无罪,坐吧,稍后葛尚书就到。”
宣平候明白天衡帝是准备让刑部介入长子的案子了。
他心里很乱。
一年前长子说要去白潭寺会友,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有了踪迹。
侯府的人找遍了白潭寺内外以及沿途,又向京兆府报了官,依旧没找到人,甚至连线索都没找到。
他也派人一一去寻过儿子的那些朋友,可无一人承认与儿子有约,而且这些人当天也都没去过白潭寺,线索彻底断了。
只有他还不肯死心,依旧派人寻找。
不曾想今日竟在这金銮殿中听到了长子的死因。
宣平候很想问个究竟,可他不知道那道神秘的声音是谁,找不到源头。而且皇上下过秘旨,命他们不许将此事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