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行,糊弄皇帝可是欺君的死罪。
周默赶紧改口,可又不敢应是,只能支支吾吾地说:“臣不敢,臣不是这个意思,若能为国尽忠,为皇上效命,臣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唐诗只能感叹:【瓜瓜,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又巧言令色之人。难怪冒领他人成绩也做得如此自然。】
【皇帝快查啊,张士昭都把疑点说出来了,可不能放过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
大臣们也偷偷附和,可不是,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家伙,一定得查,狠狠查,严查。
天衡帝既已知道真相自然不可能不查。
他冷冷一笑,直接将周默的答卷摔了下去:“你倒是会说话,那你说说,你这答的都什么玩意儿?”
周默本就惨白的脸一下子变得跟白纸一样,他偷偷看了一眼砸在面前的答题,认出是自己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力持镇定地说:“皇上,微臣,微臣前几日吃坏了肚子,腹痛难忍,殿试的时候发挥不佳,请皇上明察。”
唐诗赶紧仔细翻了翻前几日殿试的记录,然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靠,这家伙有备而来啊,殿试那天他入宫的时候在脸上敷了一层厚厚的粉,走路时好几次按住肚子表现得很痛苦很虚弱的样子,还真有好几个贡生看到了,关切地询问过他。要是皇帝派人去调查,真能给他找出人证来。】
【太阴险,太狡猾了,皇帝不会上当吧,还是快请葛大人来吧,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啊。】
殿试何其重要,出了这等丑闻天衡帝心里本就不痛快,还接连被唐诗质疑能力,心里更不爽了。他不可能对唐诗发火,这气自然全朝周默开去。
“是吗?那你说说,会试最后一场,你答的是什么?”
天衡帝不按套路出牌,压根儿不顺着周默的话说,去调查他殿试那天有没有生病,而是直接问他会试的答题。
会试对考生何其重要。正常来说,才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考生不可能忘记自己写了什么。即便做不到把自己曾写过的文章原封不动地背下来,但说个大概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周默不行啊,他是个冒牌货,顶多也就知道会试的考题,真周默怎么回答的他哪知道。
他只能找借口推脱:“皇上,臣,臣考完后生了一场病,记忆没那么好,很多事忘了,考试的答题也记不大清了。”
唐诗啧啧称奇:【靠,周默考完后还真称病拒绝了所有人的邀约,尤其是放榜后,同期的学子不少给他递了帖子,他完全没现身。这个家伙准备得太充分啊,蓄谋已久。】
瓜瓜悄悄冒头:【宿主还没看到前面啊,岂止是蓄谋已久,更炸裂的你还没看到呢。】
唐诗惊了,她错过了什么?不行,她不管天衡帝怎么处理周默了,赶紧去翻八卦。
只有大臣们心里苦,瓜瓜咋不给大家一个痛快呢?
通过一人一瓜的对话,天衡帝也明白了,周茂冒名顶替周默,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很早以前就计划好的,这绝不是周茂一个人能办到的。
“将会试第一场的试题誊抄一份过来,给周默现场作答。”
周默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艰巨的考验在这儿等着他,急得手心直冒汗,结结巴巴地说:“皇上,臣发了高烧,不记得了。”
“不记得当时的答题也没关系,再做一次。朕相信,一二十年寒窗苦读的知识和见解是不会忘的。而且若因一场高烧便将所有的学识才华都忘了,那朕也不能再用你。毕竟会试、殿试皆是为国选人,你病一场什么都忘了,朕如何能安心将一地百姓交给你?”
周默无言以对,找不到理由反驳这话。
偏偏苏和宜还笑眯眯地说:“不记得也没关系,周贡生既能在近两千名举子中脱颖而出,才华必定惊人,再做一遍,说不定咱们能看到两份精彩绝伦的答卷。”
其他大臣也纷纷赞天衡帝英明。
周默没辙,只能赶鸭子上架,慢吞吞地坐到小太监临时搬来的黄案前。
只是他本来肚子里就没多少墨水,如今又被皇帝和满朝文武大臣盯着,紧张得脑子一片空白,更不知该如何作答了,提着笔久久没动。
苏和宜见了,笑着催促:“周贡生,怎么不写?虽说你记性不好,可到底做过一次了啊,即便记不清自己当时是怎么作答的,但总思考过吧,现在还用想这么久吗?皇上日理万机,我们衙门里也还有很多差事,可没时间一直陪你耗哦。”
周默捏着毛笔的手在颤抖,额头上更是急得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唐诗看了倍觉痛快:【该,这才哪到哪啊。这周家人真是太恶心了,不光是这个周茂,还有他的娘老子都该一并剐了,都什么垃圾玩意儿。周默怎么会摊上这样的父亲和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