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姑塑造了一个佛法高深的尼姑形象,获取了熊力的信任,开了这家云水庵,用情报跟熊力换钱尤不知足,他还将这些信息给阳山的土匪。
山匪得了妙姑的信息,专门蹲在半道上打劫这些身家丰厚背后又没有大背景的富商。
因为云水庵的掩护,几年下来,竟从无一人怀疑到妙姑头上。
而且云水庵还开发了一项挣钱的业务,那便是引诱富家子弟、有功名的读书人等,让其沉迷酒色不可自拔,最终亏空身体,消弭了斗志,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那些富家太太,有厌恶庶子大出风头抢了自己亲生儿子的风头,也有继室不甘家中产业大都被原配长子继承,又或是有那种想抢侄子、好友家产老婆的男人,甚至还有那等嫉妒心强,见不得人好的家伙也会搞这种阴招。
别说,几年下来还真有一些家伙中招,甚至曾一度有人因在云水庵玩得太花暴毙了。
但因为云水庵距京城还有一段距离,明面上又只是个尼姑庵,那些人来云水庵逍遥快活都会藏着掖着,甚至会找出门游玩走亲访友等做借口,家中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儿,所以即便人失踪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云水庵头上。
说完自己知道的一切,慧青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大人,求求您,救救民女的儿子,民女的儿子在那土匪手中。”
听完慧青的话,汪宏华二人面若死灰,他们二人这情况跟慧青所说何其相似。
若非有人刻意引导,他们两个外地人,入京不过三四个月,前面两三个月都在紧张的备考中,怎会知道云水庵这等藏污纳垢的地方?
“韩庭生那厮害我!”汪宏华气得咬牙切齿。
葛经义估摸着这个韩庭生便是引诱他们来此的所谓友人,不过福星姑奶奶说了,设陷害他们的另有其人,韩庭生应该也只是个推手罢了。
但还是那句话,若汪宏华跟裴梓明不贪花好色,寻找刺激,又怎么会中如此拙劣的陷阱?
殿试在即,贡生中即便有那等贪色之人,也顶多逛逛青楼便罢了,这二人倒好,直接跑到城外尼姑庵寻刺激,偌大的京城都不够他们野的,这能怪谁?
更何况,到现在,汪宏华都没提过一句在庵中发现死人骨头的事。
葛经义知道他的心思。
逛尼姑庵,跟女尼私通是一桩丑闻,汪宏华自是不愿闹大,所以一直对庵中的人命官司绝口不提。
如此德行不修又自私自利之人,他懒得理会。现在可有比这几个读书人相互使绊子,设陷阱更重要的事。
葛经义冲慧青道:“若你所说属实,官府定当派人剿灭山匪,救出你的孩子。”
言罢,他命人将妙姑和连同慧青在内的五名尼姑全绑了起来,重新回到云水庵中。
庵里的大火还没被扑灭。
葛经义让张超等人也去灭火,忙了半宿,火势才终于被扑灭,但有三十多间房屋,占地近三亩的云水庵被烧了大半,只有西侧挨着柴房的几间屋还完好无损。
劳累了十来个时辰,葛经义让大家原地休息,吃点干粮,天亮后再将云水庵搜查一遍。
清晨,光线亮堂之后,刑部的人就行动了起来,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搜索,他们总共在庵中发现了十一具尸骨,七男四女。
女子皆是妙姑在外面骗的贫穷貌美的姑娘、妇人。
其中两人入了云水庵,发现这是一座吃人的庵堂后宁死不从,多次想方设法逃跑,妙姑见无法给她们洗脑,便将她们给杀了,还有两个是在云水庵中病死的。
至于七具男尸,有五具是来寻欢作乐的恩客,有玩太刺激暴毙的,也有察觉到了云水庵异常想逃跑摔死的,还有是妙姑收了大笔银子,故意弄死的。
汪宏华和裴梓明看得毛骨悚然,后怕不已。
葛经义命人将尸骨收敛,带着妙姑一行返回了京城。
回到刑部的第一件事,他便是安排仵作给这些尸骨验尸,又命人将这些人死的大致时间、年龄、身份特征张贴出去,寻找他们的家人,以便有人给他们收尸,让他们入土为安。
死这么多人,还跟土匪有勾结,这样的大案得向皇帝汇报。
所以吩咐完这些事后,葛经义立即进了宫,向天衡帝禀明了此事。
御书房内,天衡帝其实已经知道了案情的大致经过,毕竟他身边有个小喇叭百事通,不过未免唐诗起疑,他还是要走走过场,装模做样地询问了几句。
随后,天衡帝皱眉道:“按大雍律,与僧尼和奸当如何处置?”
葛经义道:“回皇上,按律当杖责五十大板,戴枷示众三十日。汪宏华与裴梓明乃是今科贡生,名次还比较靠前,该如何处置,请皇上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