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得了葛经义的授意,葛夫人待唐诗恭敬有礼但又不疏远,就像是个友好的年长女性朋友。
而且她还拿了一壶桂花酒出来,陪唐诗喝酒:“这是妾身亲手酿制的桂花酒,老葛最是喜欢,娘娘您试试。”
这一试,唐诗就醉了。
困顿地闭上眼睛的时候,她还在想一个问题,不是说古代的酒大多度数很低的吗?她怎么喝了两杯就醉了?
葛夫人让力气大的婆子将唐诗抱上了床,盖好被子,又检查了一遍炭火,还派了两个婢女在这守着,然后才出了房间,对犹不放心的葛经义说:“成了,娘娘这一觉至少得睡四五个时辰,这下你不用担心了。”
“还是夫人有办法。”葛经义握住葛夫人的手,两口子欢欢喜喜地回了房。
直到第二天上午,天衡帝乔装前来,唐诗都还没醒。
面对皇帝的质问,葛经义委婉地说:“许是昨晚睡得晚,贱内又陪娘娘喝了两杯桂花酒,娘娘的酒量比较浅。”
这也说得通,据天衡帝所知,唐诗每日都要睡五六个时辰,天刚黑,她就睡了,直到天亮才醒,冬日夜长,她睡觉的时间也颇长。
但她虽然睡着了,可还有个无所不能的瓜瓜,天衡帝也不好跟葛经义说什么,只是接过葛经义悄悄塞来纸条瞥了一眼,两人便开始下棋。
唐诗这一觉睡得极沉。
等她醒来时已是下午。
唐诗刚想叫人便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坐在桌前看书。
她吓了一跳,正想叫人就听瓜瓜说:【宿主,你总算是醒了,别叫,那是狗皇帝。】
完了,昨晚贪杯,睡过了头,这下没法跑路了。
唐诗赶紧爬下床,理了理衣服,然后给天衡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天衡帝放下了书,回头看着低垂头像只鹌鹑一样老实站着的唐诗,再想到纸上说她昨晚想开溜的事,眼底掠过一抹暗色。
“唐嫔,你可知罪?”
唐诗听到这话两腿就发软,差点给跪了,完了,兴师问罪,秋后算账了。
现在想跑路也来不及了。
她立马选择滑跪认错:“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请皇上责罚。”
天衡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怎么罚?”
唐诗怯生生地瞥了他一眼,试探地询问道:“关,禁闭三个月……要不罚俸三个月?不然,将臣妾打入冷宫?”
见这天衡帝都还是没开口,唐诗心一横道:“不如皇上罚,罚臣妾去碧云庵礼佛吧。”
碧云庵是皇家寺庙,先帝那些不受宠没有子嗣的妃子都打发去了碧云庵剃头出家。
天衡帝深深地看了唐诗一眼,有瓜瓜她连戒备森严的皇宫都跑得出来,更逞论碧云庵,真将她送过去只怕才是如了她的意。
“你的提议朕会好好考虑,不过朕已让人查过,你能跑出去,你的贴身宫女,还有淑妃,以及看守的侍卫都有责任……”
天衡帝还没说完,唐诗就连忙说道:“不,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您,您要罚就罚臣妾吧。”
她可不想连累无辜,说到底这事还是她贪玩不够谨慎。但谁知道狗皇帝会回来,而且还好巧不巧地抓了她一个现形呢。
有牵挂有在乎的人和物就好!
天衡帝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随即道:“那要看你的表现了,记住,唐嫔没有出过宫,至于你,就罚你跟在朕身边伺候吧。”
啊,又要轮到她研墨绣荷包了吗?看在丰厚赏赐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
但很快唐诗就发现是她想多了。
因为很快就有侍卫抬了个箱子进来。
天衡帝示意唐诗打开。
唐诗打开一看惊呆了,好齐全,里面有一整套男装,从帽子内外衣大氅到鞋袜一应俱全,而且都是她的尺寸,但最令她吃惊的是最上面那一张人皮面、具。
这人皮面、具薄薄的一层,上面还沾着浓浓的眉毛,肤色比她现在的皮肤稍微深一些,看起来就像是个清秀的小太监。
狗皇帝的效率真高,这么多东西,才几个时辰都准备好了。
“换上。”天衡帝起身将房间留给了她。
男装比女装好穿一些,但到底是第一次穿,唐诗还是费了一些时间。换好衣服,再套上人皮面、具,唐诗拿起镜子一照,里面映出一张陌生又平凡的脸,估计春喜这会儿都认不出她来,更别提其他人了。
她摸了摸人皮面、具,真神奇。
放下铜镜,唐诗打开了门。
天衡帝回头瞥了她一眼:“走吧。”
唐诗忐忑不安地跟着上了马车,但很快她就发现马车没有直接回宫里,而是去了湖阳公主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