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对头被我拐跑后+番外(19)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犹豫了片刻,又往前走了两步,再停下,目光复杂地落在床榻上虚弱又苍白的身影上。
他那日匆匆独自进京,本就是为了亲自操办两月后母亲的祭礼,母亲身死后,因真凶未明,一直未能入土为安,若一直被困在此处,只怕不能亲自送母亲一程了。
楚颐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对方有动作,干脆撑坐起身,偏头看向他。
“拖延了那么久时间,想说什么?”
对上他的目光,少年有些局促,别扭地将脸别开问:“你房中不留几个下人,不会担心有危险吗?”
楚颐冷笑,“什么危险?”
少年手指紧紧攥着,说话声音依旧带着气:“你不怕我会对你不利?”
“你可以试试。”楚颐淡淡道。
少年不说话了。
其实,他知道楚颐身边暗卫众多,那个叫绫罗的侍女用毒用蛊也十分厉害,他的房中,也必定暗藏着各种护他平安的机关或武器。
他留下来,不过是想问几句话,是想知道他为什么非要留着自己。
楚颐问:“还有什么事吗?”
少年死死盯着他,正欲开口,侍女轻手轻脚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捧着换好的炭盆,身后还跟着一身黑衣的江植。
江植见到屋里的情形,脸色立刻微变,却只是扫了顾期年一眼,径直走到了楚颐身前。
楚颐淡淡问:“事情如何了?”
江植收了收神,上前恭敬回话:“巡城卫已按主人要求,离京一日后行踪已皆被抹去,顾氏并没有追寻到他人。”
楚颐点了点头,丝毫没有避开顾期年的意思,笑问:“那赵途呢?招了还是死了?”
“主人料事如神,他两个时辰前已死在大理寺牢狱中。”
“可惜了,”楚颐轻飘飘道,“一心想替顾夫人报仇讨个说法,都还没等来个结果,自己倒先没命了,真是有趣。”
顾期年脸色微微发白。
楚颐轻轻笑了下,转眸看向他问:“你也想替你母亲报仇吗?”
看着少年骤然变了的神色,他心里有种恶劣的愉悦,他喜欢少年乖一点,听话一点,但是,相较起来,好像更喜欢看他因为顾氏吃瘪委屈。
少年死死攥着拳,问:“若是你身边被刺客绑了的那人安全回来,你会放我走吗?”
“不会,”楚颐断然回答,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冷冷道,“若我不高兴,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
第10章
几日过去,楚颐身体渐渐好转,而陆文渊的行踪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顾将军回京那日下午,沐青云又来了一趟安国公府。
金吾卫将领本就大多出身高门子弟,职位尊崇显赫,甚至掌握部分官员的生杀大权,几乎从未遇到过糟心棘手之事。
而刺杀一事,却闹得他头大。
他恭敬行了一礼道:“世子,属下上回与江统领谈及此事,几乎肯定陆公子就在顾氏府上,眼下顾将军回京,属下是否立刻派人潜入顾府,暗杀陆文渊。”
楚颐坐在书桌前,正认真写着一封书信,洁白的澄心堂纸上,一手遒劲有力的狂草笔翰如流。
想到那道蓝衣身影,他动作未停,只声音略有凝滞,却还是道:“依计划行事。”
沐青云微微松了口气,忍不住皱眉:“未能逼赵途认罪,倒是便宜了顾氏。”
楚颐微微冷笑:“赵途本就已是弃子,倒是陆文渊那边,顾将军若没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只怕不知如何失望了。”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搁下了笔。
沐青云犹豫片刻,道:“世子有所不知,顾将军此刻回京,其实是有桩旁的事。”
他小心打量着楚颐的神色,声音放低道:“顾夫人已故四年,直到一年前尸骨才终于寻回,又迟迟未能下葬,魂灵难安。”
“属下听闻此次他特意回京,正是为了两个多月后顾夫人的丧事祭礼,日子时辰都是钦天监算过的,三年内再没这么合适的了,顾家大概是要将夫人风光大葬了。”
楚颐眉头微蹙,抬眸看他。
他身边的手下倒是无一人同他提及过此事。
他以往向来对旁人的事不太操心,周围没人提,倒也不意外,不过联想到这几日,被他有意晾着的顾期年频频要求见他,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其实,顾夫人之死如何也不该安到楚家头上。
四年前顾将军驻军北漠,战事已暂时停歇,顾夫人长久不见他,加上顾将军生辰在即,在确认北疆安全,绝无可能出意外后,乘马车千里迢迢北上而去。
却不知为何,途中却遇到流寇。
若非楚颐二叔率领的玄甲军正好路过,一行人只怕早已成刀下冤魂,因是顺路,玄甲军干脆一路护送着她去了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