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分，玉容选了清毒的药材炖肉，让小允子喝了三碗汤排毒。

淑妃在宫外求见，玉容忙请了进来。

李成知道，皇上有重要的话要问，屏退了宫女太监，只留下若杨、若柳贴身伺候。

淑妃跪下道：“参见皇上。”

“起来，坐下说话。”小允子的语气里头有期盼和担忧，“清儿真的好了？”

“千真万确。”淑妃含泪道，“皇儿病了五年，今日总算痊愈，全是贵妃娘娘的功劳。”

小允子道：“淑妃，你可知道皇儿是被谁害的？”

淑妃看着玉容。

玉容鼓励道：“淑妃姐姐有话不妨直说，皇上圣明，自会分清是非。”

小允子也点头道：“你心中怀疑的，只管说出来，朕绝不责备。”

淑妃磕了一个头，眼神决绝道：“臣妾万死，臣妾怀疑是皇后害了清儿。”

小允子道：“你接着说。”

“清儿好几次去皇后宫中，回来便困乏不堪，而且反应一日慢过一日，臣妾本以为他年纪小睡觉多，可是直到有一日皇儿傻笑，才发现无可救药。”

淑妃将那日和玉容说的，又说了一遍。

“皇后是主犯，太后顺水推舟。人人都说清儿是痹症，臣妾心里明白，清儿是中毒了。”

小允子痛心道：“你为何不对朕明言。”

淑妃不说话，当年的皇上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说了之后，只怕母子两人死得更快了。

小允子叹了一口气。

“是朕没有保护好你们，今后朕不会让你们母子受苦了。”

“多谢皇上。”

小允子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说，这回给朕下毒的也是皇后？为什么？她已经是皇后了呀！

太后多次要废她，都是朕保下了她！她的娘家，朕赐了爵位赐了金银，给了无上荣光，难道这些都不够？”

淑妃大惊失色：“皇后居然敢给皇上下毒？”

“臣妾死罪。”玉容再次跪下，“请皇上恕罪。”

小允子道：“爱妃起来说话。”

玉容坚持跪着道：“臣妾冒天下之大不韪，假说自己有孕，其实臣妾并没有身孕。”

一言出，满堂惊。

小允子不可置信。

“你为什么要骗朕？为什么要自称怀孕？你……你可知，朕知道你怀孕了，朕有多高兴？”

淑妃道：“皇上，贵妃妹妹这么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你说，朕听着。”

小允子脸上有浓浓的失望。

这失望甚至更甚于皇后的下毒。

玉容道：“皇后包藏祸心，害皇子，用巫蛊栽赃臣妾娘家，平时却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

沈老夫人貌似忠厚，但为了算计他人，躲在幕后指挥，阴毒甚于皇后。沈蔚握有兵权，驻扎京城。

臣妾听说沈府最近在饲养军马，担心沈府别有用心。沈府若谋反，威力不亚于朱以时造反。可是皇后偏偏能隐忍。

臣妾不得不假装有孕，目的是想引皇后对臣妾出手。没想到，皇后野心勃勃，居然直接对皇上下手。”

淑妃道：“贵妃妹妹的心胸韬略。皇上，贵妃娘娘一切都是为了大梁，为了皇上。”

小允子叹气：“起来说话吧。”

玉容谢恩并不起身。

小允子道：“如今应该怎么办？”

总不能自己亲自审理皇后，然后告诉臣工，自己能分辨真话假话，以此断皇后的罪吧。

“臣妾斗胆，请皇上装痴傻。”

玉容跪着不起来，“唯有皇上亲眼见到，才会知道皇后温良背后的疯狂。”

有些事要亲耳听到，亲眼看见，才会相信。

淑妃道：“这倒是个办法，只是委屈了皇上。”

“为了江山，朕受点委屈算什么？”小允子道，“朕今夜便装病，朕要看看，皇后到底要如何？”

玉容道：“臣妾想要借宗将军一用。”

小允子道：“宗翔？”

“皇上装病，臣妾担心宫廷生变，宗将军武艺高强又对皇上忠心，如定海神针。”

“准。”

凤仪宫的夜里，皇后有些焦灼。

“听说皇上将陆昭仪的白龟杀了？”

皇后担心毒药露馅了。

含芳道：“贵妃听说皇上去启祥宫探望陆昭仪，醋意大发，大闹紫宸殿。皇上没奈何只能杀龟。”

“皇上糊涂了吗？不过，很快他就要真糊涂了。”皇后冷笑道。

一阵喧闹声，脚步声响起。

透过凤仪宫的窗棱，可以瞧见后宫许多宫灯摇晃，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皇后忙吩咐：“去打听打听。”

含芳亲自出去，片刻后急匆匆回来：“娘娘，紫宸殿出事了。”

皇后紧张道：“怎么了？”

“听说皇上用膳后，脸颊发直，眼神也木了，嘴角流出口水，贵妃召集御医正在诊断，似乎那药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