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很忙(348)
如棠正好想回去见见母亲,忙应下来:“奴婢明日一早便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皇后十分气愤,再次叫姜慎过来,眼睛红肿,让人怜惜。
姜慎已知皇后是假的,耐住性子问:“娘娘为何如此憔悴?”
“不是因为府上新夫人出身贫贱,但是心地险恶。”皇后抽泣,“本宫不过说了一句,如今宫里过得轻简,她便大张旗鼓的送东西进宫,让本宫受太后的责备。”
姜慎道:“娘娘叫末将过来,有何吩咐?”
皇后含泪道:“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请将军给新夫人一些教训。”
姜慎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从前邓缪显只用暗示一句就能行事,可是眼前这个木头,居然问自己的意思。
皇后不得不道:“新夫人很可恨,请将军打断她的腿。”
“不行。”姜慎断然拒绝,“她是太后和皇上亲自册封的诰命夫人,还是娘娘的嫡母,怎么能随意打断腿。”
皇后气道:“你曾经说过要效忠我。”
“末将首先要效忠的是朝廷,是皇上,其次才是娘娘。”姜慎大步离开,“恕末将不能从命。”
皇后气得砸了一个盅子。
到底什么地方出了纰漏?为什么现在处处制约,皇后觉得宫里烦闷,带了如棠和梧桐,去贤德宫找贤妃说话。
贤妃正在弹箜篌,听皇后来了,忙迎接出来。
“许久不来你宫里,本宫过来看看。”皇后这回身段很低,宫里可用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若能笼络贤妃,也算有个耳目。
贤妃让兰音奉茶道:“上回娘娘过来还是去年冬日,当时二姑娘不行了,娘娘要出宫,没想到一年飞快过去了。”
正是从那次开始,皇后性情大变。
皇后喝茶道:“是啊,都已经足足一年了。宫里什么都变了,唯独贤妃还是这么空灵。”
贤妃道:“娘娘谬赞了。”
皇后对着墙上古画道:“不说别的,就说这枝头报香的迎春,就可以看出贤妃的心性。”
如棠差点笑出声,这幅画是自己送的,皇后提什么不好,偏提这画。
贤妃惊讶道:“这画是上回娘娘送嫔妾的,难道娘娘不记得了,当时送王美人的是古琴,嫔妾们还以为娘娘当时是要永别呢。”
皇后窘道:“似乎有印象。”
贤妃越发觉得皇后陌生,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皇后道:“你母亲可好,进京以后似乎没有进过宫,哪日进宫了来凤仪宫坐坐。”
贤妃下意识拒绝:“母亲身体不好,从不进宫的。”
皇后又道:“你父亲进兵部可还习惯?时间过得真快,记得去年本以为进京的是德妃的父亲。”
皇后隐晦示好。
贤妃道:“皇恩如山,父亲一切还好,如今已是兵部侍郎。”
“听说和兵部的崔尚书关系并不和睦。”皇后笑道,“若贤妃父亲有为难之处,只管来找本宫。”
贤妃还是拒绝:“后宫不得干政,嫔妾很少问府里事,更不敢劳烦娘娘。”
皇后心里更闷了。
出了贤妃宫,皇后只觉得四下都没了依靠,从前可以用的章继林死了,邓缪显死了,都是自己下的手。宫外秦常宜和姿娘已经死了,岐王不听自己的,姜慎也不听自己的。
宫内玉壶和香沁出宫的出宫,死的死,茉莉被自己算计了,王美人死了,贤妃不听自己的话。
袁太后历来不喜欢自己,元泓看在孩子份上对自己勉强以礼待之,娘家不站在自己这边。
天地茫茫,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倚靠的。
皇后觉得天旋地转,连忙撑住身子,让梧桐和如棠扶自己回凤仪宫,又请了周太医过来请脉。
周太医细细摸了脉道:“娘娘有什么烦恼吗?为何肝郁至此?”
皇后垂泪道:“宫里宫外都欺负我,我能不生气吗?”
周太医也听说了新夫人的事,安慰道:“不过是个夫人,你何必动怒,一切得从孩子考虑才是。”
皇后听了道:“你说得是。”
即使一切都没了,还有孩子,只要有孩子,就有了一切。
皇后拉着周太医的手道:“还好有你开导本宫,不然本宫满腹话不知和谁说去。”
周太医脸色一红,低头道:“臣去开药。”
如棠按照周太医的方子熬药,一边问他道:“太医是哪里人?府上还有何人?”
“我是苏北人,府里还有老母亲和几个侄子侄女。”周太医提到家人,充满感情,“哥哥早死,留下几个孩子,我母亲拉大我和哥哥,又要拉大几个孩子,极为不容易。”
如棠:那你还找死?
当年章继林满门没了,两岁的女儿都被灭口的事情,难道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