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沁忍不住问道：“娘娘，昨夜可好？”

如棠红脸道：“挺好。”

“皇上和娘娘昨夜……娘娘可有……”玉壶到底没问出口。

如棠道：“皇上并没有召幸本宫。”

香沁看着如棠满面春色，心里有些不信，正想多问些详情，只见汪德海带着一群小太监，搬了数十盆芍药花放在宫殿两侧，花儿肆意开放。

汪德海笑道：“皇上嘱咐花房送了最好的芍药，送给娘娘赏玩。”

如棠：赐点金银多好，我穷。

四月正是芍药盛开的时候，满院芍药赏心悦目，如棠吩咐小宫女：“花草少不了阳光雨露，都搬了出去晒太阳。”

香沁和玉壶对视：必定侍寝了。

凤仪宫内欣欣向荣，黄门递帖子进来，报刘栋夫人求见。

如棠欢喜请了进来，又吩咐香沁上茶。

刘夫人提了一盒点心：“臣妾奉旨，给皇后娘娘送点心。上回臣妾空手来谢娘娘，实在不该。”

如棠笑道：“皇上当真和刘栋说了？”

“夫君回府说起此事，赞不绝口说娘娘举重若轻，是女中豪杰呢。”刘夫人和如棠渐渐熟了，说话也放松了许多。

如棠打开见颜色鲜艳，香气扑鼻，不由得笑道：“这点心精致。”

“不过是吃个新鲜，哪里比得上宫里的。”刘夫人笑道，“这是臣妾府上店铺的，唤作刘氏商铺，里头卖点心吃食，也卖米面粮油鸡蛋，绸缎香料也有。”

“这生意不小。”

“看着热闹罢了，多少挣些银子填补家用。”刘夫人笑道，“娘娘若是喜欢，臣妾下回再带些。”

“下回本宫亲自去瞧瞧。”

“我们小铺子怎么容得下娘娘这真神。”刘夫人满脸不信，皇后怎能出宫。

如棠笑着让香沁包了点心，让刘夫人带回去：“也尝尝宫里的点心。”

刘夫人并不客套，笑着接了。

两人都明白，如今彼此利益攸关，关系非同一般。

刘夫人正要告辞，小柱子在外禀告：“丽嫔给娘娘请安。”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如棠坐下道：“让她进来。”

来都来了。

刘夫人站在旁边有些局促，毕竟丽嫔的父亲于同楠从前是她夫君的上官。

丽嫔进来请安，脸上骄妗之色不改：“给娘娘请安，嫔妾六个月身孕，想请母亲进宫探视。”

如棠道：“高贵妃主持六宫，她知晓便好。”

丽嫔微微笑道：“最最要紧的，嫔妾想禀告皇后娘娘，父亲学农学得不错，高首辅禀告了太后，打算让父亲官复原职。”

如今朝廷虽然是元泓当皇帝，但军国大事是太后说了算。

刘夫人脸色白了白，眼神变得黯然。

于同楠要官复原职了，终究夫君的仕途还是茫然。

如棠面不改色笑道：“极好，只不过学海无涯，于大人一日没有复职，最好一日不要停止学习。”

“谨遵娘娘懿旨。”丽嫔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这是刘夫人？”

刘夫人局促请安：“见过丽嫔娘娘。”

“这些日子刘栋主持礼部辛苦了，回头让父亲嘉勉他。”丽嫔笑道，“刘夫人也辛苦，一趟趟地来凤仪宫请安。”

话里的浓浓的讽刺，让刘夫人面色尴尬。

如棠含笑道：“再辛苦也比不过丽嫔，怀着孩儿还要操心令尊的官位。”

“可不是辛苦。”丽嫔得意道，“这孩子不停踢嫔妾，可见是个调皮的。”

如棠淡然微笑：“这么小就这么不孝吗？”

香沁和玉壶差点笑出来。

论起吵架谁比得过自家主子，丽嫔道行浅着呢。

丽嫔气道：“宣妃生了永乐公主，太后连出宫都带着她们母女呢。”

皇上子嗣稀少，将来自己的好日子在后头。

“那是因为永乐公主孝顺可爱。”如棠扫了眼丽嫔的肚子，“本宫有客人，你跪安吧。”

丽嫔甩帕子悻悻告退。

出殿门，丽嫔和宫女低语道：“刘栋不长眼，找靠山也要找个稳当的。”

刘夫人苦笑道：“夫君到底没能入皇上的眼，让皇后娘娘错爱了。”

如棠安慰道：“凡事不到最后一刻，皆有变数。刘夫人不必过于担心，也转告刘栋务必沉着。本宫会想法子的，转机或许就在几日间。”

刘夫人灰心：“是。”

高首辅上奏折了，还能有什么转机？刘夫人心里叹气，看来夫君的仕途无望，将来只能继续开铺子，当个富家翁了。

送走刘夫人，如棠支着下巴发呆。

玉壶和香沁不敢打搅，站在帘外候着闲聊。

香沁道：“若于大人复官，娘娘的面子岂不是尽失，今后宫内高贵妃气焰更甚了。”